他揪痒的鼻子道:“反正我不应她,她也会缠着我的,不如让她与三老爷一快闹去,我不过是作个中间人,成与败都是她自己的运气,是她自己找上我的,将来亏了,也怨不得我。”
冷华庭稍默了一阵,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却仍是不满道:“她说的话没一句就是好的,以后少和她掺合,还有你那二姐,更是恶心死了,以后她要进了府,可别进我的门子,看着就讨厌。”说着,自己推了车进里屋。
锦娘便将遇到冷华轩的事情跟他说了,问道:“或许,他真是好意要帮你呢,那方子也不知道真对不,看那样子也不像是坏人啊。”
冷华庭冷哼一声道:“对与不对又如何,娘子你的方子已经很好了,我何必再冒险去换?”
锦娘一想也是,便不再跟他说这事,不过,倒是留了个心眼,自去翻了上次冷华轩送的那包药的方子来,仔细看了好久,仍看不出什么名堂。
一会子秀姑回来了,问锦娘要不要跟芸娘去二太太屋里用饭,锦娘看冷华庭脸色不好,便让四儿去送信推了,冷华庭脸色才好了些。
锦娘便陪在他身边,他看书,她就绣衣边,偶尔也说此话,秀姑拿着张小纸条犹豫着,欲言又止,锦娘就想起自己先前交了差事给她的,便起了身,到了后堂,秀姑跟了过去,小声道:“倒是没有毒,只是加了点料。”
锦娘听了心中一凛,问道:“加了什么料?”
“甘草。”
“那对身体有害处没?”甘草锦娘还是听说过的,是一味很普通的中药,能清热解毒,祛痰止咳、脘腹等,应该也是味补药呀,放甘革有什么作用?看玉儿的表情,甘革应该是她加进去的,或者说,她至少是知情的。
锦娘百思不得其解,甘草并没有毒性,玉儿此举意欲何为?
秀姑更是不知道这有些什么用处,锦娘和她回了屋了。
晚上睡觉前,玉儿进来服侍冷华庭更衣,神情轻松坦然,与平日并无二异,锦娘偷偷注意着,几次开口想问又忍了下来,正好秀姑端了药来,正是冷华庭要吃的第二副药,秀姑又如往常一样将药放到床头柜上,嘱咐锦娘要凉了再喝。
锦娘随口应了,却见玉儿眼睛朝那药碗瞟了几眼,便眉头一皱,端了碗来递给冷华庭,“相公,喝药了。”
玉儿听了便看了着锦娘道:“少奶奶不是说这是你自个儿养身子的药么?怎么……拿给少爷吃了?”
“哦,这个不是,这是前儿轩少爷拿过来的新药方子,说是能治爷的腿疾呢。”锦娘随口说道,倒是冷华庭不解地看了锦娘一眼,也没多说,端了碗一咕噜就喝了。
玉儿看着就笑了,“这下可好了,有了新方子,爷的腿指不定哪天就好了呢。”
冷华庭一碗药下去,苦得直吐舌,眼巴巴地看着锦娘,就想她能给他一点零嘴儿解解苦,谁知道锦娘对玉儿道:“你们爷还是惦记午间炖的那碗燕窝呢,玉儿,不如你再纯点来,也当我和爷的宵夜了。”
玉儿听了怔了怔,随即退了下去。
锦娘又拿起先前的那个方斗仔细看,终于眼前一亮,气得将那方子揉成了一团,方子里有味鲤脊,也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药,甘草是没有毒的,但若与鲤鱼混在一起吃,那就有毒了,怪不得她那样关心冷华庭吃的药,原来,她是二太太的人,或者说,是冷华轩的人。
一时锦娘又想起平日里冷华庭的菜谱来,似乎每日都会有一尾鲤鱼,红烧清炖,各种作法都有,这样说来,冷华庭所喝的炖品里怕是都放了甘草也不一定呢,怪不得,冷华庭就算是被人下毒得了类似于脉管炎的病,也不会隔不了多久就毒发一场吧,脉管炎没有这种症状,天知道他这样两种东西混吃有多久了,那样高深武功之人,也难抵得住毒素一点一点,日积月累的侵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