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只是听,这样的孩子令人胆寒。
可以说是,不寒而栗。
樊老太婆沉下脸,喝道
“大胆孽子!居然敢篡位夺权!!来…”
一阵爽朗的笑声骤然在大殿中回荡起来,此人笑得十分尽兴,舒天赐的身体随着她的胸腔的起伏,上下浮动,小小的眉头皱起,黑色的眼睛中现出一丝恼怒和烦躁,酷似其父亲的水润花瓣唇如同她母亲不高兴时一样的抿起。
一双手从案子后,龙椅上伸出来,抱起舒天赐,黑衣散发的女人坐了起来,乌黑浓密如同鸦羽的长发没有任何束缚的垂着,微微有些凌乱慵懒,长长的眸子闲适的微微眯起,悠闲的打量着众人,视线十分精准到位,处处都看到重要的连接和变化,飞快的一扫而过,薄薄的唇始终微微的勾着,只是唇太薄,嘴角太锋利,本来温和的弧度,却令人惴惴不安。
樊家母女的下巴同时脱臼,瞠目结舌。
这个女人,做梦都不会忘掉,她就是已经服毒承敛停棺的文亲王舒落宇。
御林军基本在掌控之下,这个人如何能从小寒山而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在大殿龙椅之上?樊络已经无法思考了,樊阳脑袋里一片混乱,难道她根本就不在小寒山?她早已秘密回到皇城?或者,她根本就没离开皇城,出征的是个假的?再或者这个人是个假的?
樊阳面如土色,一双惊慌失措的恶毒双眼慢慢的流露出绝望,死死的盯着靠在龙椅上看着她的舒落宇,恨不得她就是自己的幻觉,看看就没了。
舒天赐坐在舒落宇大腿上,垂着长长的睫毛,舒落宇没看玉阶之下的人,她的目光看着安静乖巧的坐在她身上的女儿,表情九分像她,一分像他,这令舒落宇难以抑制的扬起嘴角。舒天赐睫毛很密,随着到达眼尾睫毛渐渐加长卷翘,像俊俏骄傲的凤尾蝶,抬眸的时候,十分妩媚,垂眸的时候,楚楚可怜,和她亲爹是一模一样。
舒落宇的表情十分温柔的,抬手指摸了摸舒天赐润泽的花瓣唇,又触了触她的睫毛,舒天赐睫毛一眨,忽闪了两下,便冲她抬起了头,那一刻,简直就是越湛站在了她面前。
舒落宇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分手后就没有想过的人,突然铺天盖地的涌进她的心里,粘稠,温软,疼痛,带着月光的温柔寂寞和日光的闪烁华丽。
手臂一伸,樊家母女顿时小退两步,舒落宇也没抬头,五指搭上了御案,敲了敲,平复下心中的情感。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愉悦
“怎么个意思?说说”
樊络彻底懵了,樊阳组织了半天语言,也没说出个一二三四来。舒落宇嘿然一笑,扬眸冲下一笑
“给你们看看,什么叫带兵”
重重的一清嗓子,五指一伸,在御案上不轻不重的一拍,京东大营十万军人的头目骤然大喝发令,一片刀剑之声,雪亮的利刃齐齐的指向几百樊家人,团团将她们围住。
樊络跌倒在地,樊阳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面如死灰。从她看见舒落宇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这场争夺,她满盘皆输。
舒天赐不理别的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良久,伸出小手,试探着摸上她的胸膛,慢慢的攥紧她的衣襟,缠绕起她的长发在指间,小心翼翼的贴近,挺直规范的小身子,慢慢的柔软的贴合舒落宇的身体,半垂着眼睫,小脸上显出些委屈,嫩嫩的询问
“爹亲呢”
舒落宇抬起手臂抱住她,安慰
“很快待我的小太平去见爹亲,亲亲,拉钩,一言为定”
计定乾坤
樊阳母女两个像死狗一样被士兵拖出大殿,余下的家将却依然被紧紧的围困着,舒落宇抬起手蒙住舒天赐的眼睛,感觉她软软的睫毛在手掌心里轻轻的颤动,像一只孱弱的蝴蝶轻轻的翕动着翅膀,软软的小鼻子像透了皇太女,玲珑的在舒落宇手掌边缘轻轻的吐息,这孩子的心跳十分的沉稳,没有一点搏动。
舒落宇轻轻的一颔首,黑亮的碎发在阳光下微微的划过一个小小的弧度,一片利落的切割声,大殿上鲜血四溅,数百家将就这样像杀鸡一样被抹了个干净,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过,浓稠的血液在暗红色的地板上慢慢爬行。校尉铠甲利落的一响,单膝点地
“主子,恭迎主子”
舒落宇眉眼懒懒的笑开,一片柔光,随意的扬扬手
“行啦,起来吧。这次大捷少不了酒。把皇城的御林军集中在御花园去”
那女人微微一顿,嘶了一声,舒落宇哼了哼
“偏你人精,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
“侍人都死光了?把这里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