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突然伸手在我的眉心上弹了一下,很是不悦的抱怨了一句,“任凭我怎么跟他说,也改不了半分,每每给他报仇,他还反倒是当起了帮那伤了他的人求情的,弄得我惹一身多管闲事的骂!”
渊儿,你总是这样是不行的,忍让,并不一定就能换来旁人的悔过,很多时候,都是会让那伤你的人变本加厉的。
霜正在给我疏通血脉的手停滞了一下,叹了口气,似是劝慰的说道,“你想,报复一人,让许多人都不敢再招惹你好,还是因为忍让,招来许多人对你的伤害,然后,让那许多人都付出代价?”
他的这种欠揍的念头,直到十二岁那年,被别绪楼的一个小倌塞进了井里,险些淹死了,才扭转了过来,不过,看现在这样子,怕是,又忘了干净。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缩回了给我揉着肚子的手,给我扯平了里衣。
那个险些杀了离的小倌,还活着么?
我感觉摇按压在我腿上,帮我疏通血脉的手劲稍稍大了一些,扭头看他,见他的脸上没有生气的表情,才当是自己的错觉了,唔,我跟他们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啊,为什么,他们会……像西陵般的,不嫌弃我这个一无是处的笨蛋呢?
恩,活着,只是少了些东西罢了。
西陵若无其事的说着,从旁边扯了一条毯子过来,给我盖在了身上,“要循序渐进才行,一次疏通的过多的话,他的身子会承不住的。”
少了些东西?
摇感兴趣的扬了扬眉,似是对西陵的说法很感兴趣,“可以带我去参观么?”
一会儿,我写一封信函给你,你拿了去城西的写意轩,交给管家,他会让你带回来慢慢参观的。
西陵浅浅一笑,眸子里有我看不懂的黯色,但,却比他平日里的笑,更让我动心,他,是因为我,才会有这样的表情的,他的这个样子,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给摇写了应承的信函,把三人送出了门去,西陵便回到了床边,褪去了袍子,只着着里衣钻进了毯子,一如以前般的,用手臂给我当了枕头,揽着我的腰闭上了眼睛,“睡罢,这一番折腾,你的身子,更是弱得厉害了,要好好调理才行。”
一连几天,都是这般的度过,除了偶尔会听他们说起几句外边的事情,一切,都跟我在别绪楼时,受伤养伤的情景,没有太大不同,好吃的,送到嘴边,好玩的,送到手边,然后,有人哄着我开心,偶尔逗得我脸红,只是,原本只有西陵一人的,现在,却是变成了四个,我吃了睡,睡了吃,不想吃,不想睡的时候玩儿……活脱脱的一只被人圈养起来的小猪,但,却一点儿都不觉得无聊……
但是,与以前不同的是,我,也有了一些烦恼事情。
以前时候,只要黏在西陵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不出半盏茶的工夫,我就能沉沉的睡过去,可是,现在……我去总是会因为莫名其妙的想一些奇怪的事情,而睡不着,恩,比如,在教习房里,管事对那些小倌们做的那些事情,再比如,春宫图上,那些人做的那些事情,再再比如,我偷偷跑去看别的倌人伺候恩客时的那些事情……
而且,更更让我觉得接受不了的是,我竟然,竟然,会突然间就把自己想成那个被攻城略池的小倌,把西陵想成……纵横驰骋的管事……我,我竟然会想……跟他做那种事情……
已是半夜,屋子里静得只剩下了红烛燃烧的噼啪声,我怕黑,所以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也从不熄灯,这个,西陵是知道的。
果然还是西陵心细,连这么小的事儿,也知道吩咐给下人,唔,对,那些服侍的人,都称呼我“离主子”,想来,我应是这里的主子了才是,只是,不知,渺,霜和摇,又是什么人呢?难道是……不会,不会,那种只是看举止言行,便应是大人物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我的私宠……
我用力的摇了摇头,放开来的头发不经意的蹭到了西陵的身子,一种有些莫名的触感,让我不禁有些脸红,西陵,应该是已经睡了的罢,那……
一边想着,我一边小心翼翼的转了身,果然还在睡着,毯子只盖到了腰,胸前的朱果,衬着薄薄的里衣透出浅浅的颜色来,在这烛火的映衬下,别有一番勾人的味道。
西陵……
我小声唤了一句,睁着一只眼,等着看他的反应,结果,唔,什么反应都没有,看样子,应是睡的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