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树凿一个洞出来,而不是弄断了他,我就会换一种丢法儿了。
西陵捉了我的手,哈了哈气,给我暖了暖,然后,塞进他的衣襟里面,把我又抱了起来,顺手,又摘了一片树叶下来,就由着那树叶原本卷着的样子,朝着那留在地上的树桩斜丢了出去,“这样的丢法,是让树叶平着向前的,一路上,我的内息带着气流同行,到这棵树的时候,便会连带着气流一起切到这棵树上去,这样一来,整棵树就都断了,若是换一种丢法,只需要在这树上凿一个洞出来,只要这样,你看。”
那未被展开的树叶陀螺般的斜着钻进了地上的树桩里面,自右侧进,从左侧出,准准的在那极粗的树桩上凿出了一个拇指般粗细的圆洞来,穿出树桩之后,又在地上戳了一个一指深的洞,而那树叶,竟犹未被损坏,依旧如刚才西陵随手自树上摘下来般的嫩绿嫩绿,打着刚刚发出芽儿,未完全伸展开的模样。
祁国陵王果真是名不虚传。
夜天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中,近来了我和西陵的身前,由衷的赞叹了一句,“谪仙陵王之名,实至名归。”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跟我并称南陵北夜的人,到底该是什么样的身手。
西陵抿嘴一笑,抱着我在回廊的廊椅上又坐了下来,微微抬头,看向了夜天阳,“说起谪仙,呵呵,我倒是觉得,有个人,比我更适合这个称呼,只是可惜,以那人的身份……怕是总也不可能出现在罗羽的,你无缘得见……”
这些年,总也未能寻出新的头绪,再这般下去,怕是也该倒退了。
夜天阳抿嘴一笑,伸手从一旁的树枝上摸下来一把新长出的树叶,一扬手,看似随意的丢到了那半截的树桩上面,“昨日,刚刚要有所悟,又被俢白那个家伙捣了乱,也不知,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每次要到了进境的时候,他都少不得给我来上这么一回。”
那被夜天阳撒出去的树叶,没有筋骨般得缓缓下落,没有西陵掷出树叶去时的那般凌厉和快速,却是有一种我看不懂,又似有所悟的韵律和速度,慢慢的,慢慢的落下去,然后,恍若未被阻隔般的,飘落地面……而,那原本好好儿的木桩,却是随着它们的飘落,而被切割成了一根根的细木条,唔,确切的说,是形状一致,大小相等的薄木片儿……
前后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动作优雅至极,让我感觉不到有半点儿的不舒服,唔,就好像,他不是在使用武技,而是,在挥手只摆出了一个跳舞的起始的姿势之后,便收了回来,恩,这……这种感觉,怎得,这么熟悉呢?在哪儿,见过?
十年不得寸进,也的确是久了些。
看完被夜天阳砍成了木片儿的树桩,西陵点着头叹了一句,“顿悟这种事情,本就是要凭着机缘,啊,对了,渊离,夜天阳修行的这武技,倒是极适合那两个丫头的,若是她们肯吃得苦去,不妨,就让她们拜了他做老师。”
天阳,你不会拒绝的,对罢?
我是遭够了不会武技的罪,可不想我的孩子,再重蹈我的覆辙,唔,就算,她们懒一些,不能变成跟西陵一样的高手,也好得,学会了如何逃跑才行,想那两个丫头,都长得跟她们的爹爹一样祸国殃民,万一,不定什么时候,不小心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会逃跑,也总好跑回罗羽来求救的不是?
虽然,我这个当娘亲的什么武技都不会,但,她们的爹爹们,可都是高手来得,唔,就算,她们的爹爹们也不是对手,那不是,还有夜宫在的么?一对一的打不赢,群殴,总不至于还输罢?一人一口唾沫,也差不多该能淹死人了罢?
天阳的武技,乃是夜家祖传,依着祖训,是不允外传的。
夜天阳为难的拧了拧眉,想答应我的请求,却又不敢违背祖训,“主子……容天阳回一趟夜家,将此事问一问现今的家主,可好?”
即是家中训诫,那自然是该回去问一下的,没关系,我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