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回去,都熬不到……”
我不听!不听!不听!你骗人的!一定是骗人的!我不听!不听!
西陵的话,一下子就让江若渺激动了起来,若是以前,他定然就该动手跟西陵打上一架了,可现在,他的反应却是……从一旁揪了被子过来,把自己的脑袋蒙上,使劲儿的闭了眼,打死不承认这事儿跟他有关,“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你一直都讨厌我,这,我早就知道。
西陵勾唇一笑,伸手,扯掉了江若渺蒙在脑袋上的被子,继续说道,“说实话,我也极讨厌你,若不是渊离喜欢你,我不希望让他不开心……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你现在是失了记忆不假,可,你曾做过的那些伤害渊离的事情,却不会因为你失了记忆就一笔勾销了!你欠渊离,更欠两个丫头的,换成是谁,也定然会跟她们一样不原谅你!”
够了!西陵!他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你何苦还要这样的折磨他!他已经得了报应了,已经,已经……
我不忍看江若渺浑身颤抖的无措模样,忙不迭的动手,抱住了他,“谁没有做过错事呢?况且,当时,他也是不知情的!他一直都是以为,都是以为两个丫头是没出生就死了的,如果,如果一定说是有错的话,我也是有错的!是我误会了他,以为他不想要两个丫头,隐瞒了两个丫头的事情的!他从来都不知道!从来都不知道!”
我的话,月儿笑得肩膀都颤抖了起来,只是,那笑里,搀着我看得懂的苦涩,没错,她是恨着江若渺的,可,她和离殇两人,终究,还是孩子,终究,还是希望得到亲人的疼爱的,骑在狼背上,自凌国,不远万里的到了罗羽,被罗修天带回皇宫里照顾,从小,都是在别人的窃窃私语下活着,暗王的孩子,暗王的孩子,却没有人知道,她们是暗王跟谁的孩子,她们只是知道,她们的父亲不要她们,她们只被人教育,我是她们唯一的依靠,是我拿命换来的……她们懂事,听话,总想着要照顾我,保护我,给我和她们的弟弟妹妹们,她们能给的,最好的东西……这何尝,不是一种自卑?她们,更多的,是怕我不喜欢她们了,她们就没人疼了,不是么?
她们的这种心思,我一直都知道,只是,却不能说,说了,只会让她们更加恐惧,现如今,一切的真相大白于眼前,她们,该是会连我一起讨厌了罢?
人在做,天在看,娘亲常告诉我说,这世上,是有报应的,我总不听,此时看来,果然还是娘亲睿智,不是我的小聪明能比。
来,丫头,你们两个,过来。
我松开江若渺,朝着月儿和离殇伸出了手,示意她们到我的近前,“以前,他是有些坏,可,现在,不是了,我跟你们保证,他不会再伤害你们了,他是喜欢你们的,真的……血浓于水……他……终究是你们的爹爹……”
我不会原谅他。
月儿倔强的站在原地,盯着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来,看着他们的江若渺,“也不会叫他‘爹爹’,就算,你跟我生气,也不会妥协!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只有一个爹爹,他叫纳兰齐。
离殇比月儿还要倔强,看都不看江若渺一眼,就转身往门口走去,“还有半月,便是我爹爹的生辰,我要去给爹爹筹备贺礼,不陪了!”
月儿!离殇!
看着两个丫头头也不回的走掉,我也没有半点儿的法子,扭头,只见着江若渺呆呆的坐在那里,一脸的羡慕表情,不禁叹了口气,转向了西陵,“西陵……”
你是大夫,你应该明白,受了伤,结了死痂,只能把那死痂切了去,重新敷药诊治,才能长出新的好的皮肉来,一味的藏着,瞒着,只会让那死痂越长越硬,成了一辈子的暗伤。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来,抚了抚我的额头,放柔了声音,跟我说道,“你太护着江若渺,对缓解他和两个丫头之间的关系,没有半点儿的好处,心病还需心药医,十六年的怨恨,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得下的。”
十六年……
经西陵这么一说,我才是想起来,今年,我已经三十了,月儿和离殇是我十四那年生的,如今,可不是已经十六了么?这光阴,可真是不禁混,那时候的事儿,就好像不多久之前才发生的一般……这样算来,西陵他……该是已经四十多岁了啊……唔,雪族的秘药果然是好东西,他现在的样子,瞧起来,可比以前,在别绪楼的时候,还要显得小多了呢……唔,给外人瞧起来,也就是堪堪二十岁出头罢?
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