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到太阳西沉,天色渐晚,方青宜才走出咖啡馆。
天空下起细密的小雨。方青宜没有带伞,在细雨里独自置身匆匆人潮,沿街道漫无目的走过。
几天后,方青宜与闻驭离婚的消息,被媒体披露出来。
不知道闻驭做了什么,方青宜本人完全没被记者打扰。他换了套房子,面积不大,但一个人居住绰绰有余,南面有个很大的阳台,采光明亮,可以把衣服晾晒得散发干燥清冽的香气。
他如常上班、下班,日复一日,生活似乎没有发生改变。可等他回到住处,面对填满空气的寂静,内心里某块空缺的,怎么都填不满个地方,才会缓缓浮出很轻、很细的声音,在深夜,或者发呆时,突然爬到他的耳膜,将他惊醒。
他想起两年半前,闻驭跟他登记结婚的那天,两人刚大吵一架,互相说了很多刺耳的话。没睡好,情绪也不好,两人脸色都挺难看,对视一眼都吝啬,令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一头雾水。两年多后两人离婚,倒是心平气和,平静地坐在一起。方青宜签名字时,因为抬起手臂的动作,手肘还不小心撞了闻驭一下。
闻驭的笔从指尖滑落,掉在地上。
闻驭弯腰捡笔,不知怎的指尖微微发抖,竟没能捡起来。他一手撑住桌子,维持俯身动作,黑色长睫低垂着,身形僵了瞬间,才慢吞吞地,仿佛要用很大力气般,把笔从地上捡入手中。
“……抱歉。”他握紧笔,缓缓地签字。
两人离开时,一前一后走出大厅。方青宜走在前面,闻驭走在后头。当方青宜准备上车时,背后的人开口道:“怡怡。”
方青宜背影一顿。
“可以再碰碰你吗?”
方青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凝滞的片刻,闻驭就当他默许了。alpha的信息素从后方压上来,强势的,有攻击性的。alpha的动作却小心翼翼,他只是站在方青宜身后,轻轻捧起方青宜的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方青宜细软的褐色发丝,缓慢地梳理着,低下面庞,鼻梁贴过去,在呼吸的气流里,留恋地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