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几声野猫的呜咽,像哭一样。
他侧头看了一眼湖面,抬手擦掉下巴的泪,又恢复了无声的平静。
他回了家,第二天很早就去学校,他还要准备答辩和毕业,再难也要过生活。
…
有一天他接到安姨的电话,欧阳澄搬走了,她是欧阳家雇的佣人,让她回去,她不愿意,主动辞职。
现在欧阳澄离开了,即使欧阳家不收回去这个小楼房,两个人也不打算再住下去,安姨只有一个女儿,但是在乡下,日子过得还算富足。
安姨打算回去,她跟着现在的沈阎,只会成为他的负担。
沈阎抽空回来一起帮安姨搬东西。
他瘦了很多,整个人更加苍白沉默,安姨把一张卡给对方,沈阎没有要。
“您留着买营养品,我已经成年了,能照顾好自己。”沈阎对着老人笑了笑。
安姨叹了口气,“逢年过节,到家里来。”
“嗯。”沈阎看着她道,“这些年,谢谢您了。”
安姨又和他说了些话,然后坐上了她女婿开过来的货车,同他挥手告别。
汽车的声音彻底听不见时,小楼房也只剩下了安静。
只是偶尔能听到,胡同其他人家喧闹的声音。
到底,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影子拉在墙上,他进了屋子,大多的东西都还在,欧阳老爷子和他爸的遗像也还在。老爷子的遗像老宅里自然是有的,欧阳澄自然不会把这个也带走。
沈阎上前给老爷子和他爸上了柱香,喉结滚动了几下,“对不起啊爷爷,以后可能没机会照顾他了…”
沈阎回头看禁闭的房间,闭了闭眼睛,心口酸疼。
到底还是走了进去,空荡荡的房间里,窗帘拉开,外面是金红的天还有几根歪斜的电线杆。
桌子上有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他送他的手办还有一封信。
信里大抵的内容,不过是对不起,然后让他好好生活,最后是说这手办太贵了,沈阎现在需要钱,希望沈阎能够换回自己的钱财,他已经不喜欢这些玩意了。
沈阎想,有些东西在欧阳澄的世界里早就已经失去了神采和吸引力,褪了色的早就不想要了,比如这个手办,这个家,还有他。
他嘴唇有些干裂,出了血,抿唇时能偿到腥甜。
双眼无神地望了一阵,叹了口气,手指颤抖着抱起了盒子,然后决绝地丢进了垃圾桶里。
不要了,他不要,他也不要了。
要是感情,也能这么轻易丢掉就好了。
身形颤了颤,沈阎慌不择路地逃回了小楼房里,背影孤单瘦削,谁也不知道他哭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