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一从眼角偷偷看梁栩文,心想,主人除了不许自己吃掉他的精液外,其他时候都很宽和。
但他一下秒又皱了皱眉,推翻了自己擅自得出的结论。
——也许只是看上去宽和。
热好了牛奶,把三明治加热,梁栩文陪着周唯一吃了早餐。方遐迩已经等在门外,梁栩文给了周唯一一个临别吻,很快就离开了。
偌大的别墅里又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周唯一,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梁栩文离开的方向发呆。
梁栩文是华国最高政要之一,他的安保级别达到了国安级,于是周唯一在窗边站了很久,外面除了偶尔来回巡逻的卫兵外,连一只鸟雀也没有。
周唯一忍不住想,这就是自己期盼的生命里最后的时光吗?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对别墅外的风景再不留恋,周唯一扯下了身上披着的衬衣,赤身裸体的上了楼。说来奇怪,他对世界上的大部分东西都抱有畏惧感,怕人、怕光,怕一切尖锐的东西,但他对于自己被要求保持赤裸这件事毫无羞耻心。有时候他觉得他只是被缝在了这个格格不入的年轻皮囊里,皮囊下的灵魂已经被某些不知名的东西冲刷的很苍老了。
苍老到他能承受的极限。
他就快要解脱了。
他把衬衣丢进了洗衣机里,然后去主卧的淋浴室冲了很久的热水。
水温被他调的很高,不一会儿,淋浴房里蒸起一片水雾。他半仰着头,被水柱冲洗了很久才关了水出去,头发只随意的吹了两下,然后疲惫的躺回到柔软的被子里。
他把自己裹成了很短小的卷饼的样子,闭眼躺了一会儿,困意就漫了上来。他明明洗的是热水澡,但他躲在被子里,却觉得身上有些冷。
他很快进入了深睡眠,把世界关在意识的外面。
他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管了。
睁眼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周唯一伸手去摸床头上的手机,上面显示十一点四十五分。
他睡得浑身发软,头有些疼,腺体也在疼。
他一时分不清自己的状况。
他坐起来,发了一会儿怔,想起主人说中午会回来吃饭,于是他想下楼看看有没有可以使用的食材。但走到了楼梯间,周唯一听见了书房里传来梁栩文不知同谁的说话声。
原来主人已经回来了。周唯一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那么为什么主人没有叫醒自己呢?
他走到书房门口,房门没有关严,梁栩文好像正在和谁通电话。
周唯一在门口犹豫,徘徊不前,不知道他出现在书房是否合适。
过了少时,他定定心神,抬手很轻的敲了两下门。
他想,如果主人听见了,或许会给他命令,告诉他接下来他要做什么;如果主人没有听见,那么他就先行离开,回到卧室里安静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