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泰笑笑,没有说话。
席散,勒川启程回去。
季文泰没带随身侍卫,径直将他送到樊城关外。
叶殊还不太会骑马,莫荏牵着缰绳走在一旁守着。
勒川打马转身,看着她笑:“叶小姐,要不要跟在下回草原?带你去骑马,呼吸最自由的风。”
“跟我走吧。”他目光灼灼,丝毫不在意季文泰阴沉的脸色。
叶殊淡淡道:“多谢领主抬爱,叶殊担当不起。”
季文泰开始赶人:“领主一路走好。”
勒川笑笑不再言语,扬起鞭子飞奔远去。
四个嫃颜侍卫紧随其后,飞扬的马蹄践起满地尘土,一路奔向遥远的北方。
秋天的原野到处是连延的荒草,遍布在深蓝悠远的天空下,坦荡荡的一片。
回去的路上,叶殊忍不住问道:“殿下,函国不是投靠了嫃颜吗,他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走了?”
“勒川的父亲羯昰单于当初娶函国的明镜长公主做小,所以函国兵败才会投靠他们,”季文泰沉吟道,“不过羯昰单于已死,明镜长公主也跟着陪葬,现在的南函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勒川并不打算替他爹背这个包袱。”
“勒川能当上这个草原的领主,实际上是得到南海子部落明月家族的支持,压过吐浑部落,”季文泰继续道,“吐浑部落没当上领主怀恨在心,所以打着嫃颜的旗号去进犯祁州,想要挑起季国对嫃颜的敌意。而勒川正好借这个机会,以祁州的战事做借口,推掉函国的托付,将函国亮到我们的砧板上。我们把函国干掉,他也乐得省心。”
叶殊哦了一声,似乎有些明白了,不过总觉得有些不太放心:“可是殿下,勒川真的可信吗?万一他是利用我们,南边替他除去函国,北边祁州和吐浑打得两败俱伤,他正好从中渔利,岂不是白被他骗了吗?”
季文泰笑道:“午间席上那支曲子,你觉得怎么样?”
叶殊回想一番,思索道:“挺沉重的,听起来平平淡淡,内里却雄浑沉郁。”
“不错,”季文泰点头,“那支曲子叫《尘风》,是南国流传百十多年的战歌名篇,哀叹一个王朝在战火中覆灭的悲凉。勒川在席间听得入迷,问他,却只说南风柔糜,他是在装傻。比起欧战南的过分精明,他这份傻装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