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纥丹的士兵们！让我们拥立珀罗殿下为主，成为我们的王，成为我们新的可汗！珀罗陛下千秋万岁！珀罗可汗万福金安！”

说完就转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向珀罗行跪拜礼。

“珀罗陛下千秋万岁！”

“珀罗可汗万福金安！”

……

士兵们欢呼万岁，纷纷跪地膜拜起来，震天呼喊声中，珀罗缓缓迈步走上前来，带着满脸和善而谦逊的微笑俯视众人：“纥丹士兵们！你们都是纥丹国最勇猛最忠诚的战士，纥丹国一定会永远铭记你们的功勋，不会忘记你们曾为纥丹的未来和荣誉拼死战斗！更不会忘了我们伟大的穆迟可汗，还有那些为纥丹的荣誉和尊严付出鲜血和生命的死去的战士们！”

“我，珀罗，在此发誓，一定会带领你们手刃季狗！为伟大的穆迟可汗报仇，为死去的战士们报仇！”珀罗高高站在那里，银白的披风在清晨的凉风中簌簌飞扬，玉白的脸上洋溢着自信而坚定的微笑，高贵从容，气势威严。

万千士兵虽然还在为穆迟可汗的死而悲愤不已，却也深深折服在珀罗新可汗卓尔不凡的魅力之下，顶礼膜拜，欢呼震天。

天色渐渐亮起来，层层乌云积压满天，空气里到处都是闷热气息，连刮的风都是热乎乎的，透出一丝丝焦躁。

昨日一战，季军死伤两千多，最后逃出来的只剩一千余人，并且大都身负重伤，惨不忍睹。有断了一条腿的，有被削掉半个肩膀的，有满脸满身划满刀痕的，天气炎热，有很多士兵的伤口都已经发炎，流出脓水，轻轻一动就疼痛难忍。季文熙也负了伤，右边肩胛骨上被刺中一剑，伤口已经肿起来，右手臂整个都抬不起来，连剑都握不住。

抿抿干裂的嘴唇，士兵们默默想着香喷喷的红烧肉，咽下口水润润嗓子，这燥热憋闷的天气，还不如下场暴雨痛快。所有干粮都已经吃完了，不管是人还是马，都已经饿了好几顿。士兵们身上缠着肮脏的破布，粗陋包扎着伤口，一个个面黄肌瘦，疲惫不堪。原本乌黑油亮的马儿膘肥体健，现在一匹匹都瘦的只剩皮包骨头，摇着马头刨着蹄子，浑身骨节都咔嚓作响，好像随时都会散架一样。

“王爷。”常副统领拖着伤腿一步步挪过来，“有斥候汇报，昨天夜里纥丹大营发生哗变，不过叛乱已经被镇压下来，快天明的时候纥丹兵在他们先头部队的大营里放了一把火，应该是已经处理掉了，估计这次死了不少人。”

季文熙搭把手让常副统领坐下来，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如今走到这一步，西北边防军不过还剩下一千余人，即使纥丹戎骑死上再多，也不是这区区一千个人足以抵挡的。默默看着那些瘦弱疲惫的士兵们，他心下愧疚万分，就为所谓的英勇和正义，就为所谓的忠诚和尊严，这些从皇城开始就跟随着他四处征战，沙场捡命的士兵们耗尽将近十年的青春岁月和他们生命中所有的热情和精力，最后却还是得了这么一个落魄的下场。他心下一千一万次冲动地想过，就地解散吧，不再为那并不确定的以后挣扎，至少他们还可以逃回家乡去隐姓埋名安度余生。可是真要解散，他们会走吗？那些死去的士兵怎么办？他们就白死了吗？那曾经所做过的一切还有意义吗？没有，什么都没有，只剩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