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会议只要有陆修远的地方,一定会出现裴彦的身影,裴彦拎完包之后,然后拿出一支笔和一个本子做现场会议记录。
那年月又没有录音笔,又不能录像回放,重要的会议内容要想记录下来全靠一支笔。
裴彦就成了那个会议记录员。
这要求记录者不论是脑速和手速都要足够快,而且不能够出错。
陆修远院士召开的会议,重要程度可想而知,更加不能出错,这种场合的记录员那真是万里挑一,裴彦想要试试。
陆修远院士同意了。
没想到一场会议下来,裴彦把会议重要内容记录得滴水不漏,每一个重要节点全都清清楚楚,而且裴彦字迹工整隽秀赏心悦目。
等到会议结束,裴彦把记录稿交上去的时候,刘成安好奇地翻看了一遍,看完了之后,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
“不错!不错!年轻人记忆力果然好,分毫不差。”
陆修远也翻看了一遍,看完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这就默许了裴彦以后做会议记录员的工作。
这对裴彦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他记录的东西基本上已经全部记在心里了,他这个人过目不忘,更何况是用笔写过的东西。
可见一场会议裴彦带来多少收益。
每一场会议都是他做记录员,天长地久积累下来多少东西?这都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什么人能有这样的幸运拥有这些东西?那人就是裴彦。
经验都是积累出来,天长日久的经验积累,还有什么事情是无往而不利的?
裴彦这个人有个好处就是能耐得住寂寞,醉心工作,几天不说话也不会憋闷,什么样的环境都能生存,什么样的工作交到他的手里都能完成。
几年之后裴彦就成了陆修远院士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参与卫星发射等各种重要的实验,成为年轻学者中一枝独秀的存在。
渐渐地在电视新闻里也会出现他的名字,他的身影。
小岗村的村民:……
“我眼睛花了,你看看那个人是裴彦吗?”
胡老六指着电视里一个身影惊恐地说到,像是见了鬼一样。
村里的人打趣道:“你又咋呼啥呢,大惊小怪的。”
胡老六指着新闻联播里的画面道:“你们看看!快看看!”
众人赶紧凑过来,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胡老六急了:“我刚刚明明看见了!不对不对!我不可能看花眼。”
众人还想嘲笑他,胡老六马上翻脸,让他们全都过来看新闻,谁都不许走。
他得证实自己没有说谎。
众人……
看了一晚上电视啥都没看着,第二天胡老六又召集这些人看新闻,结果众人真看到了……
“裴彦!真是裴彦啊!我没看错吧?”
大家全都看到了,还能是假的?
又是通讯卫|星,又是火|箭发|射,好像还提到了载人火|箭……
众人齐声:“我滴妈!”
他们居然知道了这么重要的消息!
“赶紧地告诉村长,告诉裴彦父母,赶紧的!咱村出大新闻了!”
在场的人都是村子里著名的‘大喇叭’,一个人知道等于一个村子都知道了,更不用说这么多的‘大喇叭’凑到一块儿,那整个地球一会儿都能知道了。
裴景柱和田秀英刚从地里回来,正想着做点饭吃呢。
“咋回事儿你们一惊一乍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天天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
裴景柱烦了,这些人天天都有新花样,变着法地让他出去演讲,讲他怎么培养出个好儿子,他还要种地啊!
众人:“你种啥地呀!你家裴彦上了新闻了,要登月了!”
这些人口口相传,传来传去就是裴彦要登月了。
裴景柱:“你这是胡说八道啥?”
这些人都神经病了吗?裴景柱压根不想搭理他们,还想着赶紧吃点东西回地里干活,哪能跟这些人一样,天天吃饱没事干,东家长西家短。
众人见跟他说不清楚,赶紧把他拽到电视机前:“你看看新闻。”
新闻早就过去了,裴景柱啥也没看着。
在场的人急坏了,对灯发誓裴彦真的上了电视。
一连几天他们都拽着裴景柱看电视。
裴景柱:“我还要种地呀?你们这帮人是不是存心的?”
为了让裴景柱看到新闻,他们大家伙组织起来帮着裴景柱种地,把地里的杂草拔得一根不剩。
裴景柱果然看到了新闻联播上的儿子。
他咋不知道儿子造卫星呢?儿子没有跟他说呀?那时候肯定是保密才没说的。
祖宗保佑了,祖宗保佑!
看着新闻里儿子英武不凡的样子,裴景柱一个大男人眼泪哗哗往下掉。
真是不容易呀!真不容易!
想想裴彦躺在炕上那一年多的时间,他们夫妻俩过得啥样子?那是想死的心都有,谁能想到现在儿子能有这样的出息?
裴景柱想着裴彦肯定不想大张旗鼓地宣传,所以他也让村里人不要到处宣扬这事儿,咱们自己知道就好。
大家伙也都能理解,所以这事儿只在小岗村庆祝了三天,没有对外散播,这已经是相当克制了。
全体村民欢天喜地的时候只有裴景华一家愁眉苦脸。
裴景华和裴景柱一家就像是对照组一样,无论谁家运气旺,另一家一定是运气差。
这边裴彦参与人造卫星上新闻,那边裴舟出事了,他克扣工人的血汗钱,东窗事发了。
这一年时间裴舟在城里承包了一个大工程,带着两三百个工人干活,本来干得好好的,裴舟也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但是他还觉得不满足,把手伸向了工人们的血汗钱,他把工人干了七八个月的血汗钱全都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