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孩子还小啊。”
“毕竟无人能生而知之。”
……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绷不住了,“为什么你说没用?”
水清浅奇怪的看着圣人,“如果有用,人人都不犯错了,那要律法干什么?”
崇尚法家,家学渊源,果然是个石子律的孙子么?
首辅笑眯眯的为儒学正名,“这是儒学教诲,修身正己,教化读书人就要以这样的标准要求自己,所谓修身齐家治天下,这样以后才能做个好官。”
水清浅嘟嘟嘴,明显表示不信,但没有出言反驳。
太常卿在旁边打个圆场,“书中教化,以最高标准严格要求……”太常卿本意想说,世间大多凡人,所以做不到也不稀奇,不能因为大多数人做不到,就妄言儒学仁道没有用。不过,他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顺着这个思路,满屋子人此时此刻已经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是啊。如果‘克己复礼’真的有用的话,那中枢督察院是干什么的,曾经处死的贪官恶吏又是干什么的?你可不要说他们没有读过《颜渊》哦,所以,儒学的教化思想果然是‘过于理想、不切实际’么?
教室里有一瞬间诡异的静默,水清浅拉拉石恪的袖子,他只关心,“可以回家了么?”
石恪看看嘉佑帝的脸色,只得无奈的哄他,“现在还没下学呢。”
“学完了也不能走吗?”
有理!
石恪一甩袖子,他可管不了。
钱博士看看官家与大律政官的各异脸色,急忙出声打圆场,“接下来,我们要讲第三篇《雍也》。”
水清浅看着钱博士,很不好意思的解释,“这个我也看完了。”
“那……”钱博士忽然冒出个可怕的想法,“这一本都看完了?”
水清浅点点头。
“都懂?”
“先生可以考。”鹭子不乐意了。
好吧。
真的考较了。
也真的没难住。
嘉佑帝看着那边的对答如流,不禁怀疑地看向石恪,低声问,“他以前真的没学过?”
“这个问题官家还是问他师父吧。臣不知道。”
早上负责考核的梁博士也开始发懵,早上那会儿,水清浅确实一问三不知,不过,也许是孩子在闹别扭。一大早,那小脸绷得跟什么似的。
那边考较换人了,礼部翟尚书是上一届考学的主考官,亲自披挂上阵。这厮老奸巨猾得很,大家不是都在疑惑这小飞天儿的能力么?翟尚书把当朝大儒柳先生新作《农说》拿出来了,这可是新鲜出炉冒着热气的,昨天老先生刚完稿,今天早上被翟大人拿到东辰小配殿里,大家一起赏析评论。翟尚书趁刚刚考较的时候,让旁边的学子誊抄了一份,没添注,没解释,干干净净的一份文章拿给水清浅看,然后等着看水清浅的反应。
两柱香的功夫,水清浅看完了。
“看懂了么?”翟大人捋着胡子,笑眯眯的问。
“能看懂大部分。”
“不错,不错。”翟大人嘴上夸着,其实心里不信的,“那你能跟我说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