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摇摇头:“没,好些年前,奴才陪您去玉宁府逛过一次,不过没敢等到天黑就走了。”
“是他考进织造局的时候么?一晃,都这么多年了……”云珩闭上眼,“船集很热闹的,比京城热闹。河川边的风很舒服,不像京城那么干,那么硬……大家说起话来都温声细语的,在街边买些甜滋滋的吃食,吃完了,还会在河里放一盏灯……进京之前,他每年都会放……”他顿了顿,忽而睁开双眼,“四喜,我想去给他放一盏灯。”
“那,奴才这就去安排。”
盈月当空,一条条小船排泊在天碧川河岸边。
街上摩肩擦踵,四喜紧跟在云珩身旁,他提早安排了十几个着便装的侍卫,有的在茶馆二楼居高戒备,有的不远不近混在人群里,云珩虽觉得这太小题大做,却也听之任之。
他捧着一碗桂花糖芋苗坐在川边,据说这摊子是开了二十年的老字号。
木棉按住他的手,多此一举地掏出丝帕,将银勺子放入碗中。
云珩盯着小碗良久,如今云璿死了,似乎也没什么人想对他不利,银勺子取出还是光洁铮亮的,可他却把碗推给了木棉:“算了,我吃不下,你尝尝吧……”
意外的,他没什么食欲,看着热闹的街景,甚至有些失望。
事实上,他心心念念的,从来都不是这口地道的玉宁吃食。
不是玉宁的山水和风,不是玉宁的湿润和温暖,也不是这一身柔软的绫罗。
那人不在了,哪里都差不离,叫人提不起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