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是如何回应的?似乎是想着“即使是现在,我也有选择使用者的资格吧”,然后仅是看了新户一眼而已。
不过此后新户就视她为洪水猛兽,见到她就一边哭一边把绘里奈护在后面,像只护崽的老母鸡——入学考试时也被一眼认出来了,除了没哭以外几乎完美再现小时候的滑稽场面。
最终的爆发是在她离开的那一天,因为为她而来的才波城一郎。
听说了她母亲过世的消息以后,城一郎先生来到薙切宅,为他们烹饪了一顿大餐,与她单独谈了半小时,甚至问她是否要跟他回家。当然被绘里奈听见了。
她拒绝了对方的提议,绘里奈当然也听见了,不如说这一点最让她生气。
这位高傲的大小姐第一次冲进了她暂住的房间,含着眼泪对收拾行李的她大喊“我讨厌你”。于是她告诉绘里奈她也不太喜欢她,两人痛快地吵了一架,说了半个月以来对话总量十倍以上的话,彼此都觉得对方是世界上最不可救药的人。
而如今已经过去了将近八年,她早已不是那个满心惶恐、独自一人走在陌生长廊里的小女孩。可无论是薙切家,还是新户绯纱子和绘里奈,都还是老样子。
绘里奈啊绘里奈,都这些年了,你怎么还没有走出那间黑暗的小屋?
……
正想着心事,有人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那脚步声非常熟悉,听到的瞬间她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下一刻,一只温热而宽厚的大手轻轻盖在了她正要睁开的双眼之上,脑后接触到了带着体温的布料。沉稳的男声在她的头顶响起:“做得很棒。休息一会吧。”
眼前是令人安心的黑暗,比她体温略高的热度缓缓沁入皮肤。她于是乖顺地不动了,只是道:“我才不累呢。社长什么时候回来的?”
福泽谕吉感受着手底下她滴溜溜转来转去的眼珠子,无声地笑了一下,道:“从市政那里回来约有半小时。春野说你回来后就没有出门,想来工作还未结束。不过刚刚收到了炸弹犯被捕的消息,就过来看看你。”
他端详了一下少女被盖住了大半的脸。虽然现在正开心地笑着,不过在他刚推门进来的时候,少女闭着眼出神,脸上的表情似有不悦。于是福泽问道:“在想什么?”
“哎呀。”少女发出了一声被发现无伤大雅的小秘密时、那种带点害羞的可爱声音,嘴角也弯成了调皮的弧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些人没志气得连我都看不下去了,想着或许找时间打她一顿会不会好一点呢。”
那你首先要学会怎么打人,福泽这样想。单靠那软绵绵的拳头是什么也做不成的,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不可能给人任何打击。不过他回答:“啊,你就在合适的场所放手去做吧。”
于是甘茶很满足地笑了起来。
“近来在校生活如何?你似乎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