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吃饭的地方碰到了一个港黑的下级成员,注意到了一点不太寻常的事情,然后就调查了一下……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叹了口气,又稍微带着点骄傲地回望他:“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个侦探啊。”
那么一切都能说得通了——为什么区区一个小丫头会被装备精良的外国佣兵袭击,为什么首领要派遣他来救援。与此同时,他还感到一点淡淡的、来自良知的心虚——
首领明显提前便知道了这场袭击。并不事先预警、而是掐着时间让他来救人……这一点相当耐人寻味。虽说恐吓和胁迫是黑手党的惯用手法,但这个组织的人情竟然有这样的价值吗?
不过,就连一个小女孩都能做到这种程度,似乎也不是太难理解。
他有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道:“总之现在没事了。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
甘茶感觉自己受到了冲击。
……这就,这就好了吗?不问问那个底层人员的事情吗?她都把话头送到他面前了?
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的良心也有点隐隐作痛。
甘茶试探着问道:“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
“嗯,什么?”
“当时……增援的士兵来的时候,为什么要退回来保护我呢?”甘茶道,“Mimic是黑手党的敌人吧?一般来说,我以为您会想先把首领除掉才是。”
“啊,我也没有非在这里把他解决掉不可的理由。”中也勾了勾嘴角,“再说了,我专心对付他的话,你要用你那把玩具一样的枪应付后面的人吗?”
“……我明白了。”甘茶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浮现出一个柔软的微笑,“那,现在麻烦您送我回去吧。”
*
半小时后,中也坐在福泽宅的客厅里,一脸茫然。
电视上放着子供向动画片,面前摆着焙茶和极为美丽的星河羊羹。隔着一个茶几坐着个撅着嘴的青年,据说是这一家的哥哥,名叫江户川乱步;他救下、又送回家来的少女,端上茶点以后就一头扎进了厨房。而那位“社长”——大概是首领所说的异能者组织的领导者,据说还要一会儿才能回家。
有始有终地把少女送到了这里——顺便一提,由于这是秘密任务,中也原本打算用飞的,然而少女捂着裙子满脸通红地拒绝了,因此只好用内搭卫衣的帽子挡住他过于显眼的赭色头发,然后打车回来。
到了门口,那个绿眼睛的哥哥就冲了出来,看了少女一会儿以后,就开始一人一句地请他留下来吃饭。具体说了什么,只要一回想他就感到头痛。究竟为什么答应下来的他也不太记得了——是因为少女过分诚挚的感谢?还是因为他想要亲眼看看他们的监护人,那个名为“武装侦探社”的组织的社长,是什么样?
总之他就稀里糊涂地坐在了这里,和这个小屁孩一样的青年一起看起了动画片。他可是黑手党的准干部,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兴趣?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
……怎么说呢,其实也不算很难看。他以前还没有看过这种东西呢。
……羊羹也不错,是哪家高级料亭买的吗?
乱步看着逐渐入神的中也,哼了一声,起身进了厨房。
“为什么呀!”
他叉着腰,看着飞快地切着菜的少女:“为什么要把那个家伙带回来啊?还要请他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