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是母亲悄悄转述给李免的。
子释暗叹。当日李免尚有凌云壮志,今日李子释却只求苟活。话又说回来,李免也好,李子释也好,不管在哪个时空里,都是应试天才啊。
李还忽问:“大哥,你说云华寺的僧人们还在不在?”
“听说几个月前就散了,归元长老也不知去向。”
把果子拢一拢,打了一大两小三个包袱,准备返回。有两只枇杷滚远了,李全不甘心,跑过去在草丛里摸索。一只手从杂草深处探出来,碰到了他的脚,却又一动不动了。
“啊!”李全惊叫一声,立刻捂住嘴,瞪大眼睛望着草丛里黑乎乎一团,压低了声音,打着颤:“大哥……快来……”
“是个人。”趴在地上,背上还插着一枝箭。子释蹲下来捅一捅,“恐怕已经死了。”
谁知那人猛地抬头,一双眼睛在暗夜里幽幽放光:“救我!……”吐出两个字,头垂下去,再没有声息。
子释又捅一捅。站起来:“咱们走吧。”转身开步,双手提起最大的包袱。
“我们不救他吗?”李全跟上来问。
“他中了箭,多半救不活了。”边说边走。
“可是……我们不救他,他就真的死了。”李还背着小包袱,弓着小腰,有点费力。
“死了就死了吧。”
这一两天,过眼的死人成千上万,审美疲劳了。子释加快脚步。包袱不能往背上背,提着真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