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株枇杷树在初春的阳光下伸展着枝桠,嫩绿的新叶与去岁留下的老叶层层叠叠,虽未结果,却已透出勃勃生机。

高天龙的目光落在窗外,声音也飘了些,“这棵树,是你祖母亲手种的。”

“那年我入仕途不久,被外派至岭南,她得知消息什么都没多说,只在临行前,攥着我的袖管,在院角刨了个坑,把树苗放进去时,指尖沾着的泥土,还蹭到了我官服的补子上。”

高天龙笑了笑,仿佛灵魂已跨过时空长河,来到了那一日的天穹,朝下俯瞰。

他微微摩擦着紫砂杯的杯沿,道:“她说岭南多瘴气,你要平安归来,这树长得慢,待它亭亭如盖,枝头挂果时,你定已归来,到时我们一同品尝。”

高阳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窗外的枇杷树。

金色的阳光下,枇杷树的枝桠舒展如伞,新抽的嫩叶带着浅绿的荧光,老叶则是深黛色,层层叠叠间,尽显生机。

“你祖母,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奇女子。”

“她只是寻常书香门第出身,性情温婉,字写得娟秀,茶烹得恰到好处,于莳花弄草上,尤其用心。”

“当年这院子里的月季,能从三月开到十月。”

高天龙顿了顿,语气沉凝了些:“我那会儿锐气太盛,急于建功立业,刚去岭南,便想着大刀阔斧,整顿民生,刚去半年不到,便得罪了当地权贵。”

“那人能量不小,手段直达长安,导致我被政敌构陷,弹劾我私吞赋税,中饱私囊,案卷直达天听,吏部行文要严查,我远在任上,心急如焚,写信回家,本想写许多,但最后却只写了潦草四字——‘事急,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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