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父亲站在那里,他们的手背在身后,紧紧地攥着,以至于手掌都有些发白。他们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仿佛在努力吞咽着内心的骄傲。
李铁匠的手掌犹如蒲扇一般,他重重地拍在儿子的肩膀上。这一拍力度可不小,少年不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的脚踝上沾着猎物的鲜血,此刻在尘土中拖出了一道歪斜的痕迹。
然而,被拍红的皮肤却在暮色中泛着光,仿佛披上了一件绛红色的战袍,给少年增添了几分英气。
“瞧瞧这紫貂的齿印!”孙寡妇兴奋地叫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扒开猎物的嘴巴,露出那尖锐的牙齿,然后用手指戳着毛皮上的破口,展示给大家看。
孙寡妇的吊梢眉在额间拧成了一个结,似乎对这紫貂的凶猛有些担忧。但转眼间,她的眉毛又像早春抽芽的柳条一样舒展开来,因为她看到自家的双胞胎小子正用荆条拖着山猪的獠牙走过来。
那对双胞胎小子的衣摆沾满了泥土,随着他们的脚步翻飞,就像两面猎猎作响的旌旗,显得格外威风。
戚福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而沉重的叹息,仿佛整个身体都被这声叹息所震动,连他的袖口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他的目光凝视着那些少年们脖颈上凝结的血珠,这些暗红色的结晶在夕阳的余晖下闪耀着一层淡淡的釉色,显得格外刺眼。
看着这些血珠,戚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虑,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对这些孩子们过于残忍,或者说对他们的要求是否过于苛刻了。他的左手不自觉地在背后摩挲着那道旧伤疤,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痛苦的经历。
然而,尽管内心有所犹豫,戚福的右手却毫不犹豫地将那把短刃塞进了其中一个孩童的掌心,同时说道:“用这个撬开黑沟的冰面,冬狩的时候,你们就能看到水貂换气时在水面上泛起的涟漪。”
随着时间的推移,暮霭逐渐弥漫过木篱,将整个临时的寨子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母亲们站在猎物堆叠处,纷纷向自己的孩子招手,那动作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轻盈。
赵家婆姨用她那纤细的小指勾起一只兔子的耳朵,然后将其提起来。然而,就在她提起兔子的瞬间,她的袖口却悄然地拭过了微微泛红的眼尾。显然,她对自己孩子在冬狩中的表现感到既欣慰又心疼。
与此同时,她家的崽子正开心地用门牙啃着麂子腿,那满嘴的油光顺着鞋子流淌下来,滴落在土缝里,形成了一滩油渍。这滩油渍吸引了一队正在搬家的黑蚁,它们纷纷围拢过来,似乎对这意外的美食充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