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监控画面带来的不安感萦绕不去，他暗下决心，夜里要再次尝试进入那片混沌，或者明天扫描时，争取更长时间，他必须看到更多，必须知道阳凡为何会陷入那种境地，以及……他该如何阻止。

未来的阴影已然投下，他不能坐以待毙。

这个时候他不知道阳凡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回老家相亲去了，想到这些，陆尧也会感觉头痛欲裂，似乎自己的欲望实在太强了。

“对了，能给我一个手机吗？我想听听音乐之类的。”陆尧对程阳阳问。

“没问题，如果仅仅是为了听音乐，我给你个别的东西。”

之后程阳阳离开，陆尧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这个时间不能浪费了，他继续做着自己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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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在另外一间房间，但他发现，仅仅是为了控制自己的能力，在哪都可以，无非是头部戴个头盔罢了。

上一次训练，已经能够让苹果转移，只要他接触到的东西，就能将其转移到另一个自己知晓的位置。

他意识到这种能力似乎和某个动漫里的角色很像，但又不完全像，如果自己也能像那个动漫角色一样，随心所欲地转移自己就很棒了。

程阳阳没离开多久便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造型简洁的银色音乐播放器。

“给，别看它个头小，该有的功能都有，里面还存了些舒缓的音乐。”她将播放器递给陆尧，“或许能帮你放松一下。”

陆尧接过音乐播放器，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谢谢。”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任何一点能驱散紧张和不安的东西都显得格外珍贵。

母亲的事悬而未决，阳凡的危机又近在眼前，他确实需要一些东西来稳住心神，哪怕只是暂时的。

“七月的风～八月的雨～卑微的我喜欢遥远的你……”

播放器里流淌出舒缓却带着淡淡伤感的民谣旋律。

程阳阳凑近听了会儿，轻声问：“这歌挺好听的，就是有点伤感……是跟你喜欢的那个女孩有关吧？”

“是啊。”陆尧暂停了训练，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颈和手腕，语气低沉，“有时候觉得，我就跟这歌里唱的一样，我和阳凡之间，好像隔得很远很远。”

“加油呀！努力呀！”程阳阳立刻在旁边挥舞着小拳头给他打气，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坚持下去早晚会有收获的！持之以恒才能收获爱情！”

陆尧有些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你怎么懂这么多？你不是很久没出去过了吗？”

“我看过好多小说和电视剧嘛！”程阳阳呲牙一笑，露出些许属于她这个年纪应有的俏皮。

陆尧看着她明朗的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忽然觉得这个一直显得有些冷漠疏离的女孩，其实也眉清目秀，带着一种被禁锢于此的脆弱感。

他心念微动，玩笑试探地低声说：“那我要是坚持喜欢你，你也会答应吗？”

程阳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没好气地捶了他肩膀一下：“不是哥们，我帮你说话，你咋还恩将仇报呢？”

陆尧：“？？？”

一番插科打诨，房间里的气氛短暂地轻松了一些。

但很快，程阳阳的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她看了一眼，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平静：“Boss找我，我先过去了。”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陆尧一人。

他重新播放那首《遥远的你》，旋律在寂静中回荡。

冷静下来后，他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韩立说得或许是对的——自己不该像以前那样，只是一味地、近乎偏执地纠缠着阳凡。

感情并非只要持续关注就能获得回应，除非彼此能共同经历些什么，拥有真正有意义的联结，或许才有可能让关系生根发芽。

他等不到晚上了。

内心的焦灼和纠结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他关掉灯，反锁房门，直接躺倒在床上，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不知从何时起，他也变得和曾经他无法理解的阳凡、韩立一样，将探寻真相和寻求答案的希望，寄托于那变幻莫测的梦境深处。

意识在音乐残留的旋律中逐渐沉沦，很快，他再次出现在了那片无尽的混沌空间。

灰色的虚空中，那扇巨大的、刻满诡异纹路的门扉如海市蜃楼般浮现，但仅仅一瞬，便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