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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彦踩着簌簌作响的卵石小径,远远望见西厢房的窗里透出暖黄的光。他解下沾满夜露的披风交给侍从,轻手轻脚推开门扉。
貂蝉正倚在软榻上绣虎头帽,烛光在她云鬓间流转。听到门响,她指尖银针蓦地一颤,鲜红丝线在雪缎上洇开点点朱砂。抬头见是夫君,杏眸里漾起春水:";这般晚了,还以为夫君要宿在前厅。";
";为夫便是天塌下来,也要陪夫人用宵夜。";刘彦挨着她坐下,伸手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貂蝉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混着安胎药的苦涩,让他想起初春破土的嫩芽。
貂蝉忽然轻呼。
刘彦低头,发现腰间佩玉的丝绦勾住了妻子腕上的翡翠镯子。两人手指交缠着解了半天,倒把貂蝉逗得笑出声来。
刘彦正要开口,忽然感觉掌心被轻轻踢了一下。夫妻俩对视片刻,笑意在烛光里漫开。窗边青瓷瓶插着的红梅暗香浮动,将貂蝉鬓边垂落的碎发染上绯色。
";昭姬睡下了?";刘彦忽然轻声问道。
貂蝉指尖的银针在半空顿了顿,金丝绣线在烛火下泛起细碎流光。";宁儿今日缠着昭姬读赋,这会儿怕是连梦里都在背呢。";她将锦被往丈夫膝上拢了拢,";倒是昭姬...前日问妾身讨了套素绢襦裙,说是要学着做点心。";
";她,还不甚适应这般生活吧?";刘彦将妻子耳后的碎发别到玉簪旁。
貂蝉忽然握住丈夫欲缩回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