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荧光灯在午夜十二点准时闪烁了三下,像是某种神秘的信号。林夏揉着酸涩的眼睛,伸手去按收银机的结算键,指尖却先触到了一张冰凉的卡片。那是张纯黑色的塑料卡,边缘光滑得过分,没有任何图案或文字,只有在灯光下转动时,才能看到卡面泛起一层极淡的、类似血管的暗红色纹路,宛如某种生物的脉络。
“刚结账的客人落下的?”林夏嘀咕着拿起卡片。便利店位于老城区的十字路口,二十四小时营业,午夜时分来往的多是加班族或夜归人,丢东西是常事。她把黑卡放进柜台下的失物盒,刚要低头继续整理账目,收银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最后定格在“00:00”,紧接着弹出一行血红的字:“持卡人已签收,契约生效”。
林夏吓了一跳,以为是收银机故障,用力拍了拍机身。屏幕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诡异景象只是她的幻觉。她没再多想,只当是连日熬夜产生的错觉,却没注意到失物盒里的黑卡,纹路似乎比刚才更清晰了些,像是有血液在里面缓缓流动。
三天后的傍晚,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走进便利店。他身形颀长,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底却带着一抹暗沉的红,像是很久没见过阳光。男人径直走到柜台前,声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的最低音:“我来取我的卡。”
林夏立刻想起那张黑卡,从失物盒里拿出来递给他。男人接过卡片的瞬间,林夏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手臂爬上来,仿佛触碰到的不是塑料,而是一块万年寒冰。男人指尖划过卡面的纹路,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那笑容带着说不出的诡异:“谢谢你保管它。作为回报,我帮你办一张会员卡吧,终身有效,福利无限。”
“不用了,谢谢,我们店里有普通会员卡……”林夏下意识拒绝。
男人却没理会她的话,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支银色的笔,笔尖泛着冷光:“只需要签个名。”他递过来一张空白的登记表,纸张粗糙得像是用某种动物的皮制成,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林夏正要再次拒绝,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拿起笔,笔尖刚碰到纸张,就感觉到一股吸力,仿佛纸张要将她的灵魂吸进去。她想挣脱,却发现身体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地落在纸上,字迹扭曲得不像自己的,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弯钩,像是某种邪恶的符号。
男人满意地收起登记表和黑卡,转身离开时留下一句话,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从今天起,你就是‘影子会员’了。记住,每次消费后,都要找我‘核销’哦。”
林夏愣在原地,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猛然回过神来。她低头看自己的手,上面没有任何异样,但刚才那种被操控的感觉却真实得可怕。她以为这只是一场奇怪的邂逅,却没想到,这是噩梦的开始。
当晚下班回家,林夏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住在老式居民楼的六楼,房子是租来的,狭小但整洁。她顺着气味走到卫生间,发现洗手池里残留着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干涸的血迹。她明明早上出门前刚打扫过卫生,怎么会有血迹?
林夏心里发毛,拿出消毒水仔细清洗,可血迹像是渗进了陶瓷里,怎么也洗不掉。更诡异的是,当她关灯睡觉时,总能听到衣柜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里面翻动东西。她壮着胆子打开衣柜,里面只有她的衣服,没有任何异常。可一关上门,那声音又会响起,如同附骨之疽,让她整夜无法入眠。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愈演愈烈。林夏发现自己的头发开始大把脱落,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眼神空洞得不像活人。更可怕的是,她的银行卡里的钱开始莫名其妙地减少,每次少的金额不多,几十到几百不等,但频率很高,像是有人在偷偷消费。
她去银行查询,工作人员告诉她,所有消费都是通过便利店的收银系统完成的,消费时间全是午夜十二点,也就是她值班的时间。可林夏明明记得,那些时间她根本没有进行任何消费。
她突然想起那个黑衣男人的话——“每次消费后,都要找我‘核销’”。难道那些莫名的消费,和那张诡异的会员卡有关?
这天午夜,林夏正在便利店值班,收银机又突然发出电流声,屏幕上再次弹出血红的字:“今日消费未核销,请尽快联系持卡人”。紧接着,她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发件人未知,内容只有一个地址:城郊废弃游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