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老和尚突然笑了,“贫僧早说该杀和尚,是菩萨您非要造杀孽...”

梁秋灵长剑出鞘三寸又生生按回。她甩袖下楼,命人传话:除非林峰献出全部丝绸,否则免谈!

林峰此刻穿着双层丝绸内衬的铠甲,据说能抵挡箭矢。他望着消失在云雾中的鲁鸿光,对刘十道:“点香。”

粗大的时香青烟袅袅。林峰嘴角微扬,梁秋灵果然冲着丝绸来的。这说明她尚不知宋家兄弟之事,只当自己是谯孟的商队。

“四千匹丝绸换人质?”林峰摩挲着茶盏,眼中精光闪烁。

这笔账他算得清楚,梁秋灵的人头值两千贯,其他匪首的脑袋还能为蜀中大族的子侄换个官身。至于丝绸...他瞥向山路上若隐若现的鲁鸿光小队,笑意更深了。

梁秋灵看着对面林峰,轻纱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此时的林峰正指挥士卒将一匹匹蜀锦卸下马车,掀开的麻布下,灿若云霞的丝绸在夕阳中流淌着瑰丽的光泽。

梁秋灵的瞳孔不自觉地收缩,那堆积如山的锦缎,正反射着令人眩晕的光芒。

“圣女。”一个捻着鼠须的瘦削男子凑上前,眼中闪烁着贪婪,“咱们手里有五十多个人质在手,不把这蠢货榨干,都对不起佛祖恩典!”

从晨曦到日暮,林峰的士卒们不断搬运着丝绸。

渐渐地,河岸边隆起一座五彩斑斓的小山。

单匹蜀锦不过是一件华服,四千匹堆叠在一起,却成了令人窒息的财富象征,就像一千贯铜钱,换成银票不过一沓,若是实打实的铜钱,却要八千斤重,足以压垮任何一辆马车。

狗子再次扛着白旗走来,在安全距离外站定,双腿微曲随时准备逃跑:“我家主将说了,丝绸任取,但请先放人!”

“人可以放。”梁秋灵从阴影中迈出,绣鞋踩在老和尚的手上,“你们退兵三十里。”

“贼人不可信!”遍体鳞伤的主事僧人突然嘶吼。

梁秋灵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七八个匪徒立刻围上去拳打脚踢。她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就像在看一场无趣的戏。

梁秋灵突然抬手制止了暴行,因为对面的林峰正手持利刃,将数十匹蜀锦斩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