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盯着羊皮纸上蜿蜒的意大利文。

保罗三世赐予了波吉亚小姐“圣座之女”的称号，还承诺陪嫁一定数量的梵蒂冈教会宝物。

作为交换，亨利八世会将半数解散修道院所得土地当做领地封给新婚夫妇二人。

难怪萨福克公爵说亨利是“宴会主角”，小小年纪就从男爵继承者直接跳级成伯爵，还定下如此贵重的婚约，头衔与身价通通倍增。

“您见过这位波吉亚小姐？”凯瑟琳问道。

“圣座使者带来过画像。”玛丽从经台抽屉取出一卷画像。

画中少女拥有一双深邃的灰色双瞳，头戴西班牙式黄金发网，黑色卷发披散在肩头。

不知为何，凯瑟琳总觉得眼熟。

“她在马德里圣若望修道院长大，通晓神学、音乐与草药学。”

草药学三字让凯瑟琳想起霍格沃茨的课堂上，艾博教授展示过的西班牙毒芹，那正是圣若望修道院培育的“草药”。

“亨利性格过于善良，我认为他担不起陛下交付的重任。”凯瑟琳真诚道：“而且他也没到法定婚龄。”

亨利和那位波吉亚小姐成为了教皇与国王和谈的牺牲品。

有时候祭品不一定会被摆上祭坛，他们将被打扮的光鲜亮丽、赋予尊贵的头衔，然后在无数的祝福声中充当提线木偶。

“陛下需要这场联姻。”玛丽忽然上前一步，她瞪着双目用力攥住凯瑟琳的手腕，“自从安妮·博林蛊惑陛下脱离圣座，英格兰的灵魂已在炼狱灼烧七年！”

她胸前的十字架随喘息晃动，五指在凯瑟琳腕上烙出红痕，“如今圣座愿以慈悲之心接纳迷途羔羊，即便是私生子也该承担都铎血裔应尽的责任，今年订婚，等到明年三月亨利过完生日后就立刻完婚！”

廊外传来玛格丽特的咳嗽声。

玛丽猛地松手，将圣经重重拍在经台上。

“后日宴会上，除了这身裙子外，你还需佩戴教皇特使带来的珍珠十字架项链以示诚意。”

今年玛丽小姐26岁，她的身上已经能看出未来女王血腥玛丽的影子了。

凯瑟琳走出礼拜堂大门，玛格丽特为她捧来镶嵌教廷纹章的乌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