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大捷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七日便飞抵京城。

朱雀大街上，报捷的快马踏起阵阵烟尘，驿卒嘶哑的嗓音穿透了整座城池："；朔方军大破突厥于太原城下！斩首万余，俘敌三千！"；

百姓们涌上街头，欢呼雀跃。而在皇城尚书省内，兵部尚书周维桢握着捷报的手却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惊怒。

"；谢延年这个蠢货！"；他一把将密信拍在案上，"；勾结突厥也就罢了，居然还让萧启言活了下来！"；

幕僚低声道："；大人，现在怎么办？萧启言若回京受赏，必会揭发谢侍郎..."；

周维桢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传信给谢延年，让他立刻销毁所有与突厥往来的证据。至于萧启言..."；

他蘸着茶水，在案几上写下一个"；杀"；字。

十日后，太原城外。

郭子仪的大军正在拔营回师。萧启言站在营门前，望着远处正在整队的朔方军，心中五味杂陈。

"；萧校尉。"；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启言转身，看到一位身着儒衫的中年文士。此人面容清癯，双目炯炯有神，腰间却佩着一柄长剑，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在下李泌，郭元帅帐下参军。"；文士拱手行礼，"；久闻萧校尉诗剑双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萧启言心头一震。李泌，当朝奇士，号称"；白衣宰相"；，虽无官职却深得皇帝信任。没想到他竟在郭子仪军中！

"；李先生过奖。"；萧启言还礼，"；太原一战，全赖郭元帅及时来援。"；

李泌微微一笑："；萧校尉以三百轻骑牵制突厥数日，已是奇功。不过..."；他忽然压低声音，"；此番回京，校尉恐怕凶险非常。"；

萧启言眼神一凝："；先生何出此言？"；

李泌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京城刚传来的消息。谢延年已得知你掌握了他通敌的证据，必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你面圣。"；

萧启言接过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谢氏已买通黑道，将于潼关设伏。」

"；多谢先生提醒。"；萧启言将信焚毁，"；但圣命难违，我必须回京复命。"；

李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郭元帅明日启程回朔方，而我...打算走一趟江南。"；

萧启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李泌这是要去查谢家在江南的老底！

"；先生大义。"；萧启言深深一揖。

李泌扶起他："；萧校尉，保重。若一切顺利，我们京城再会。"；

五日后，潼关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