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普丽尔没有睡多久,就听到耳边有呼唤声。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的虫。他是阿尔的兄弟名字叫伊墨,正蹲在床边小声喊他,埃普丽尔记得他的雌父和自己一样也是雄主的雌侍之一。
“你流了很多血,我雌父说这样熬不过今晚的...”
“这是我藏的营养剂,快把它喝了吧。”
埃普丽尔费力看了看,那是一款比较高级的营养剂,成分丰富些,不是自己平时吃的最廉价的那种。
他抬不起胳膊,张了张嘴也说不出话,胸腔细微的震动都会疼。
伊墨把营养剂撕开一个小口,一点点挤到埃普丽尔嘴巴里。
他把空的包装袋收起来,生怕被其他虫发现,“我不能在这太久,马上就得走了,你要好好活下去,阿尔哥哥会没事的...”
埃普丽尔头昏脑涨,听到的说话声也模模糊糊,像隔着什么东西,没精力细想,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他翅嚢处的血慢慢止住了。
埃普丽尔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赶快醒过来,找雄主问问阿尔怎么样了。
可他好像陷入了梦魇,一会是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翅翼盘旋在天上,有生命一样的飞了起来,一会是阿尔在前线战场的硝烟里,匍匐挣扎的样子。
硝烟升腾起来,天色变幻,出现了另一片战场,梦境的最后是一双深邃的眼。
埃普丽尔疼醒了,他被拉拽着胳膊拖出房间,视线一阵晃动,脖颈没有力气,他抬不起头,耳边的谩骂声不停。
“一身脏还躺在床上,房间被你弄得没法看...”
“还想有房间睡?做梦,你那个孩子得罪大家族的雄虫了,他回不来了...”
“没用的东西还敢碍眼...”
眼看着要被拖进地下室,埃普丽尔惶恐不安,他太熟悉那里了,曾经在那待过很久很久,他一度以为再也离不开那个地方,离不开那种要吞噬一切的黑暗。
“我不进去,不进去...”
拽着他的虫冷不丁被他推了个踉跄,埃普丽尔毫无自尊可言,拼命翻滚远离地下室的入口。
那虫嫌他麻烦,就近把他踢进了楼梯下方的小储藏室里,埃普丽尔砸进去,激起一大片灰尘。
门被重重的摔上了。
“咳咳...”
埃普丽尔觉得待在这里也好,雄主路过,听到声音,就能找他问问,问阿尔怎么样了。
光脑好像被拿走了,这里一片黑暗,智能系统是坏的,灯亮不起来。
每当门外有虫路过,他就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分辨。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肚子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