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赖欢领着一众副将百夫长,跟着李晓明风驰电掣般向东奔去。
奔出不到一里地,远远就看见荒草丛生的野地里,
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正和一名奄奄一息的青年,靠在一匹死马的身上休息。
看到贺赖欢率军疾驰而来的身影时,老头抬手笑着和众人打招呼,
贺赖欢与众将定睛一看,正是石勒和昝瑞二人,
“王上!王上啊!卑职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几名羯人百夫长滚鞍落马,连滚带爬地扑到石勒跟前,扑通跪倒在地,
石勒是他们羯族的英雄,以前从未见过这副狼狈模样,几名亲信俱都流泪!
石勒挣扎着站起身子,将几名羯人统领扶起,
他摆摆手,满不在乎道:“哭哭啼啼像个娘们,成何体统!
命里有此劫难,躲也躲不过,不必多言!”
他目光扫过众人,似乎瞬间恢复了力气,
“贺赖欢!”
“末将在!”贺赖欢连忙抹泪应道。
“速速寻找稳妥之处扎营!召军中所有郎中,火速为吾儿昝瑞诊治伤臂!不得有误!”
“再派出所有能用的哨马探骑,给孤撒出去!东西南北都要有人!
去把溃散的各部儿郎,都给孤寻回来!
记住,段文鸯那厮的骑兵厉害,叫大伙务必谨慎小心,遇敌不可接战,寻到人立刻带回大营!”
“末将领命!”
贺赖欢与一众百夫长轰然应诺,立刻分头行动。
此时,陆陆续续又有石勒的一两百名亲卫骑兵,循着踪迹找了回来,
个个盔歪甲斜,惊魂未定。
金珠也跌跌撞撞地回来了。
她被段文鸯的槊杆重重砸在背心,仗着一身天生的厚实黑膘,和坚固的背甲,
竟奇迹般地没有大碍,只是精神萎顿,大概是肚子又饿了。
仅剩的两名亲卫百夫长,惊魂甫定地禀报:“大王,镇南将军神射!射倒了段贼的战马!
可……可那厮实在凶悍,竟然步战夺了匹战马,向东去了!”
石勒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中射出刻骨的恨意!
旋即又转过头来,对着旁边的李晓明,自嘲地笑道:“陈卿啊……看来,当初石邃在冀州屡战屡败,
对上段氏兄弟屡遭败绩……实是事出有因,倒是咱们错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