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看着大桑树上那个兀自挣扎、发出愤怒咆哮的“人形巨茧”,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又揉了揉刚才被砸得生疼的胸口,望着那巨茧,犹自心有余悸,
不敢靠得太近。
听到段文鸯的怒骂,石勒脸上露出尴尬又无奈的苦笑,
他望了望左右同样狼狈不堪、惊魂未定的众人,
又望了望刚刚立下“奇功”、正拍打着身上石灰粉的李晓明,讪讪地开口道:
“段将军息怒,此计......咳咳,乃是孤帐下,这位镇南将军陈祖发所献。
实因将军天下无敌!不行此非常之策,孤……孤帐下,实在是无人能制得住将军!
孤为早日平息这河北战乱,救黎民于水火,也只好……只好顾不得天下人笑不笑孤了……”
他这番话,说得是又无奈,又带着几分“坦荡”,只是那抹汗的手,依旧微微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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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文鸯仍然只是一味怒骂,石勒满脸却尽是轻松欣喜之色,并不生气,
此时石虎已在众羯兵的帮助下,洗净了眼中的石灰,只是双眼又红又肿,像两个大核桃。
石勒走过来,伸手重重地拍着石虎的肩膀,温声言道:”方才危急之时,多亏中山公及时赶到,否则,孤......只怕危矣......
孤往日里,对中山公实是太过苛责了,你......“
石虎不等石勒说完,便双膝跪地,重重地一顿首,粗声说道:”嗨呀......王上讲的哪里话?
俺自幼便追随在叔父麾下,这许多年月里,跟着叔父南征北战,不知历经了多少腥风血雨,
叔父封俺为大将,又赐俺中山公爵位,待俺不亚于生父,俺唯有肝脑涂地,方能报之。
这乱世虽是凶险,人心亦是叵测,但只要有石虎在,且问他哪个敢害叔父?
但凡哪个有这个念头,俺石虎便将他剁为肉泥。“
石勒闻言,回想起早年间,这侄儿,果然是十几岁时,便跟着自己南北厮杀,
虽是脾气乖张暴戾不讨他喜,但也实实在在是功勋卓着。
又见石虎双眼流泪,一时分不清他是石灰蜇了眼,还是有感而发,不禁大为感动,
连忙双手扶起,欢喜地说道:”你说的是呀,咱们是血亲,是一家人,自是不该有嫌隙隔阂,
你如今已是一国公爵,孤以后再不轻易责备你了。”
叔侄二人正叙血脉之情,旁边贺赖欢拱手道:“王上,中山公,这段文鸯现已被我军擒获,是就地杀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