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龙渊惊变

残月如钩,潼关城头的狼粪烽烟尚未散尽。梁红玉指尖摩挲着神臂弩机括,青铜转轮上暗红的血垢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赵佶忽然按住弩身:"转半周天,停七分星位。"

机括轻响,弩臂内侧弹出半寸暗格。杨可世举着火把凑近,倒吸冷气——暗格里密密麻麻刻着端王府二十年来在西北的军资调度,最末一行赫然写着:"靖康元年三月初七,交割五乳峰地宫。"

"今日正是三月初六!"梁红玉剑穗上的铜铃无风自动,"从潼关到少室山..."话音未落,城下忽起马嘶。西夏铁鹞子的重甲在夜色中泛着磷光,为首将领的面甲上嵌着七枚带血乳牙。

赵佶袈裟翻卷,龙渊剑出鞘的刹那,城头十二盏气死风灯同时炸裂。梁红玉借着黑暗甩出霓裳,绸缎裹住三支破甲箭,剑锋已抵住将领咽喉。却见那铁面下渗出黑血,尸身轰然坠马——竟是具被藤蔓操控的腐尸!

折可适的金锏突然从尸堆中飞起,锏柄处的七星纹路与赵佶剑锋共鸣。杨可世虎目含泪:"将军临终前说...金锏里藏着灵州之战的真相..."

赵佶并指划过锏身,青铜外壳应声剥落。七枚带咒文的铜钱嵌在玄铁芯上,排列成北斗吞月之相。梁红玉剑尖轻颤:"这是陈抟老祖的锁龙钱!难道当年..."

潼关城门突然震动,门缝里渗出粘稠血水。守军惊叫着后退,只见血水中浮起无数青铜卦签,每支签文都写着同一个"佖"字。赵佶龙渊剑划地成符,剑气激起的气浪将血水震散,露出城门下七丈深的陷坑——坑底堆满刻着大相国寺印记的佛骨!

"好毒的局。"杨可世撕下战袍裹住口鼻,"以佛骨养尸毒,这是要断大宋龙脉..."

西夏军阵中忽起号角,九面人皮战鼓同时擂响。梁红玉的霓裳剑突然脱手,剑身在空中划出北斗轨迹,直刺鼓阵中央的白袍祭司。祭司的面具应声碎裂,露出慕容博布满藤蔓的脸!

五乳峰地宫的青铜门泛着尸绿。赵佶以龙渊剑为笔,用《洗髓经》梵文在门环处勾勒出残缺卦象。梁红玉突然按住他手腕:"陛下且看,这铜锈下的纹路..."

剑锋刮去青苔,露出门环内侧的弈谱残局。杨可世解下腰间酒囊泼洒,酒液浸润处,棋路竟与陈抟老祖赠太宗的《先天图》如出一辙!赵佶瞳孔骤缩:"这是端王九岁那年,朕与他手谈的最后一局..."

地宫深处传来金铁交鸣。梁红玉霓裳卷住落石,借力荡入甬道。火把照亮四壁,只见密密麻麻的西夏文字间,夹杂着端王手书的朱批:"戌时三刻,屠龙。"

甬道尽头,九尊青铜鼎呈九宫排列。鼎中血水沸腾,浮沉着带锁链的婴尸。杨可世突然跪地呕吐,战甲缝隙里钻出血色藤蔓。赵佶并指封住他七处大穴,龙渊剑划破掌心,将染血《洗髓经》按在他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