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武僧的袈裟在朔风中猎猎作响,血菩提的根系已蔓延至玉门关残垣。韩世忠独臂抚过断刀"禅锋",刀刃缺口处正与菩提果核严丝合缝。梁红玉霓裳剑挑开半截西夏狼旗,旗面焦黑的箭孔里突然渗出黑水。
"当心!"赵佶袈裟卷起罡风,断剑龙渊点中地面。黑水遇剑即凝,竟在地面绘出童贯年轻时的画像,眼角处镶着沧州军护额的残片。
韩世忠沧州土音震碎冰晶:"老贼阴魂不散!"独臂刀劈向画像膻中穴,刀锋却被青铜液裹住。梁红玉剑气如虹,斩断青铜液瞬间,关城箭楼传来机括转动声——二十具青铜弩车破墙而出,箭簇竟刻着沧州水师徽记!
八百武僧结阵不及,三具金钟罩应声而破。赵佶突然口诵梵文,断剑龙渊插入箭楼地基。剑身梵文顺着砖缝游走,竟在弩车转轴上显出一行西夏小字:"以沧浪血,祭贺兰山。"
"弩机是沧州工匠所铸!"梁红玉剑气穿透三层青铜板,露出机括内壁的凿痕,"这斜劈刀法,是杨将军亲传的断水诀!"
暮色染红戈壁时,韩世忠独臂已探入弩车腹腔。指尖触及齿轮刹那,整座玉门关突然震颤,地底传来金铁相击之声。赵佶袈裟鼓荡如钟,七十二道梵文锁链自地脉升起,却尽数被青铜液腐蚀。
"地脉已成毒泉!"住持禅杖点破三处涌穴,黑水喷溅处浮起二十具青铜棺椁。棺盖启封瞬间,三百沧州军尸骸破棺而出,咽喉处皆插着西夏狼牙箭。
梁红玉霓裳剑穗突然绷直,剑气扫过尸群足跟:"足印深浅一致,是湘西赶尸术!"话音未落,尸群突然变阵,陌刀寒光竟组成沧浪水战之形。韩世忠独目赤红,这"逆波阵"正是当年他与杨可世共创!
赵佶断剑刺入阵眼,梵文却遭黑气反噬。尸群陌刀突然调转方向,刀柄处弹出淬毒袖箭。三名武僧闪避不及,金钟罩竟被洞穿咽喉——箭簇上赫然镶着大相国寺的佛珠!
"小心内应!"住持禅杖横扫,七颗佛珠自某武僧怀中跌落。那僧人突然口吐西夏语,身形暴涨三寸,袈裟下露出童贯府死士的刺青。
梁红玉剑气如网,却被死士以袈裟为盾化解。韩世忠独臂刀劈开袈裟,内里竟缝满沧州军的血书!赵佶瞳孔骤缩,这些血书字迹与镇国鼎内的求救信如出一辙。
死士突然咬破舌尖,黑血喷在佛珠上。十八罗汉虚影自珠内浮现,招式却尽是西夏狼山派的阴毒路数。住持禅杖点中虚影关元穴,惊觉这些竟是少林叛僧的残魂!
"二十年前的达摩院之乱..."赵佶袈裟浸透冷汗,断剑龙渊突然自行飞向西北。剑锋穿透死士胸膛的刹那,其背后衣衫破碎,露出脊柱处的青铜机关——竟是墨家失传的"连心锁"!
韩世忠刀尖挑开机关,内里掉出半卷《漕运密档》。梁红玉剑气扫过泛黄纸页,汴河暗渠图中竟标注着大相国寺的密道:"难怪童贯能截断沧州粮草!"
尸群突然发出震天咆哮,陌刀阵化作绞杀之势。三百武僧结罗汉阵相抗,梵唱声中,赵佶发现尸骸足底都烙着元佑党人的私印——这些竟是章惇旧部!
子夜时分,玉门关地脉再次震动。韩世忠独臂刀劈开三具尸骸,青铜液里浮出半枚螭纹兵符。兵符入手的刹那,关外突然响起西夏的号角声,声波竟与地脉震颤同频!
梁红玉霓裳剑插入城墙裂缝,剑气顺着声波逆流而上。十里外沙丘炸裂,二十架青铜战车破土而出,车辕上绑着沧州军俘虏,每人眉心都插着赶尸钉。
"是凿石营的兄弟!"韩世忠沧州土音带着裂帛之痛。俘虏们突然睁眼,瞳孔泛着青铜光泽,手中铁凿竟组成沧州水闸的机括图!
赵佶袈裟铺展如云,梵文锁链缠住战车轮轴。住持禅杖点中某俘虏后颈,赶尸钉应声而落,钉尾竟连着极细的天蚕丝,丝线另一端消失在贺兰山方向。
"顺着丝线追!"梁红玉剑气斩断三百根天蚕丝,却见丝线断口处渗出黑血,在空中凝成童贯的官印。韩世忠独臂刀劈碎官印,刀刃却被青铜液腐蚀出裂痕——这液体竟含着沧州玉脉的碎屑!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时,众人追至贺兰山腹地。岩壁上密布人工开凿的孔洞,每个孔内都嵌着沧州军的护额。赵佶断剑刺入岩缝,剑锋梵文照亮洞窟深处——九尊青铜鼎正在熔炼玉髓,鼎内翻滚的赫然是沧州儿郎的尸骨!
梁红玉霓裳剑穗突然自燃,火光映出鼎身上的西夏密文:"以玉为引,化龙破宋。"韩世忠独臂青筋暴起,沧州土音震落簌簌碎石:"童贯老贼,竟将我沧州玉脉炼成邪器!"
八百武僧结阵冲击鼎群,却被突然降下的青铜闸门阻隔。闸门机括转动声里,传来童贯残魂的尖笑:"九鼎连星,大宋气数已尽!"笑声未落,二十具青铜傀儡破鼎而出,关节处镶着大宋禁军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