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金枷锁佛

陌刀尖上的佛牙舍利突然迸发七彩流光。童贯十指结出西夏密宗手印,九重转经筒残片如群鸦归巢,在舍利周围结成曼荼罗阵。赵佶袈裟鼓荡似白莲绽放,指尖血珠凝成卍字印:"此乃摩尼教圣火种,沾之即焚七魄!"

韩世忠虎口剧震,舍利中窜出的幽蓝火焰竟顺着刀纹蔓延。八百西军英魂在火中扭曲哀嚎,沉香木刀柄发出焦裂声。梁红玉软剑疾点地宫承重柱借力,霓裳广袖卷起《千里江山图》残卷扑向火焰——画中山水遇火竟显现金漆脉络!

"三川龙脉图!"童贯双目赤红,降魔杵横扫梁红玉腰腹,"二十年前就该毁了的祸根!"

韩世忠弃刀旋身,铁臂揽住梁红玉堪堪避过杵锋。降魔杵砸中青铜河道,黑水喷涌中游出数百条银鱼,每条鱼眼都映着童贯额间狼头刺青。赵佶突然并指划破掌心,以血为墨在虚空书写梵文:"世忠接刀!"

半空中的陌刀突然调转刀头。韩世忠凌空抓住刀柄的刹那,刀身谏文如活蛇游动,苏轼笔迹化作金光注入体内。童贯的西夏真言被冲散三成,银鱼群在空中凝滞片刻。

"韩某代黄河苍生谢过苏学士!"陌刀劈出惊涛骇浪之势,刀气中竟有浪淘沙鸣。童贯祭袍翻卷欲裹刀锋,却被谏文金光灼出焦痕。降魔杵与陌刀相撞的瞬间,佛牙舍利突然射出七道火线,将地宫穹顶的星图点燃!

汴河冰面上,展云翔正被九座莲台虚影围困。秋泓刀劈中瑶光位的刹那,刀柄星图突然映出地宫星火。老漕工残躯爆裂,飞溅的冰碴竟在空中组成《砥柱铭》片段!

"原来杨将军与苏学士..."展云翔福至心灵,刀势突变文人剑意。秋泓刀划过冰面的轨迹,恰似苏轼在黄河堤岸题字时的笔锋。第七具冰棺应声炸裂,棺中射出的不是毒雾,而是半卷《黄州寒食帖》!

蓝衣乐伎箜篌骤停,虎符缺口发出悲鸣。展云翔刀尖挑起残帖,火折子点燃的刹那,黄庭坚的狂草化作火龙扑向北斗阵。乐伎袖中滑出的另半枚虎符,竟与火龙纹路严丝合缝!

"杨将军,末将懂了!"展云翔突然倒转刀柄,以刀作笔在冰面疾书。秋泓刀刻出的《寒食帖》补齐瞬间,冰层下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

地宫内的圣火已烧穿三层地砖。韩世忠陌刀舞出铜墙铁壁,护着梁红玉退到赵佶身侧。佛牙舍利中的幽蓝火苗突然暴涨,显出摩尼教日月图腾。

"官家小心!"梁红玉软剑点地弹起,霓裳掠过火幕时带起霜花。童贯降魔杵突刺她后心,被赵佶甩出的菩提佛珠架偏三寸。十七颗佛珠落地成阵,竟是大相国寺镇魔的"金刚伏魔圈"!

韩世忠窥见破绽,陌刀使出边军枪法的"毒龙钻"。刀尖刺入童贯右肩的刹那,紫袍下突然游出银鱼咬住刀刃——那鱼齿竟与谏院虎符缺口一致!

"韩将军可知元丰八年黄河改道真相?"童贯狞笑着催动内力,银鱼顺着陌刀窜向韩世忠手腕,"当年苏轼主持的河道工程,底下埋着摩尼教祭坛!"

梁红玉剑锋急转削断鱼身,腥臭黑血溅上《千里江山图》。染血处浮现密道图示,终点竟是皇城司地牢!赵佶瞳孔骤缩,记忆如潮水翻涌:政和三年雷雨夜,自己曾在地牢暗室见过苏轼手书的"水龙吟"碑刻...

"苏学士当年以词镇邪,今日便以词破阵!"赵佶突然咬破舌尖,血书《水龙吟》于袈裟。韩世忠陌刀感应到词中剑气,八百英魂竟在火中齐诵"楚天千里清秋"!

童贯的西夏真言出现裂痕。梁红玉抓住战机,冰魄剑刺入降魔杵转轴。剑气激得杵身梵文倒转,佛牙舍利突然调转火头扑向童贯!幽蓝火焰吞没紫袍的瞬间,地宫东北角传来展云翔的长啸——秋泓刀气竟穿透三十丈地层劈到眼前!

展云翔破冰而入,刀尖还挑着蓝衣乐伎的青铜面具。面具内侧刻着童贯生辰八字,断裂处渗出西夏天年香的味道。韩世忠见状恍然:"原来冰棺幻阵用的是傀儡香!"

赵佶袈裟突然无风自鼓,血书《水龙吟》凌空罩住佛牙舍利。圣火在词文压制下渐弱,露出舍利核心的波斯琉璃珠——珠中封存着一滴黑色血液。

"明尊之血!"童贯残躯突然暴起,左手化作白骨抓向琉璃珠,"只要圣血融入黄河..."

梁红玉软剑如灵蛇缠其腕骨,韩世忠陌刀已架在他咽喉。展云翔秋泓刀突然鸣响,刀柄莲花纹与琉璃珠产生共鸣——二十年前黄河决堤夜的画面涌入众人脑海:

暴雨中杨可世怀抱婴儿冲上堤坝,身后追兵额间皆有狼头刺青。将军将半枚虎符塞入襁褓时,血手在秋泓刀柄按下莲花印。最后画面定格在童贯撕下易容面具,露出西夏一品堂的火焰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