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月光渗着铁锈味。赵佶跌坐在瓮城暗渠里,禅锋剑碎片在掌心泛着幽蓝。韩世忠撕下战袍裹住他渗血的右腕:"官家这脉象...像是被极寒内力封了气海。"
"不是内力。"赵佶咳嗽着翻开掌心,蓝色血丝在皮肤下游走如虫,"完颜希尹的青铜蜈蚣钻进了经脉。"他忽然用剑片划开虎口,三寸长的青铜触须随黑血涌出,落地竟发出金铁交鸣声。
暗渠深处传来齿轮转动声。展云翔拖着半截青铜棺爬来,心口龙鳞已与皮肉融为一体:"那九具青铜棺...是墨家二十八宿机关阵的阵眼..."他猛地扯开衣襟,胸腔内齿轮间卡着半枚玉璜,"快取走这个!"
韩世忠刀尖刚触及玉璜,展云翔突然双目赤红,五指如钩扣向赵佶咽喉。赵佶旋身避过,剑片在渠壁划出火星,照亮壁上密密麻麻的凹痕——竟是缩小版的汴梁城防图!
"小心!"展云翔突然清醒,反手将玉璜拍进渠壁凹槽。暗渠轰然震动,二十八个铜人从墙内转出,手中兵器皆刻着墨家云纹。最前方的铜人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机括:"二十八宿阵重启,需帝血为引。"
赵佶划破指尖,血珠滴在铜人额间。铜人眼眶亮起青光,胸口裂开暗格,露出一卷泛黄的《鲁公秘录》。韩世忠刚要触碰,铜人突然挥戟劈来,戟刃离他咽喉三寸时骤停,戟杆上浮现血字:"童贯监造"。
"原来如此。"赵佶抚过戟身凹痕,"三年前童贯督造雁门关防,竟将墨家机关改成了弑君阵。"他忽然扯开铜人后背甲片,齿轮间卡着半片带血的指甲——正是他当年赐给童贯的翡翠指套!
渠外突然传来号角声,九个戴青铜傩面的金国死士破窗而入。他们手中弯刀刻着北斗七星,刀刃未至,腥风已掀翻三个铜人。展云翔突然暴起,心口龙鳞射出蓝光,竟将死士的傩面熔成铁水!
子时的滹沱河结着薄冰。赵佶立在渡口残碑前,碑文被酸液腐蚀得只剩"杨"字依稀可辨。韩世忠用刀鞘敲击冰面,回声空洞如鼓:"官家确定要取沉在河底的禅锋剑柄?"
"当年杨业将军折戟在此,其佩剑'寒星'与禅锋本是一对阴阳剑。"赵佶将剑片排成八卦阵,蓝血顺着冰缝游走,"完颜希尹的青铜蛊遇水则凶,唯有..."他突然顿住,冰面下闪过一道银光。
十二个黑衣人破冰而出,手中渔网泛着绿光。韩世忠横刀斩断网绳,断口处溅出的毒液竟腐蚀了冰面!领头黑衣人摘下斗笠,右眼嵌着青铜目:"国师料定宋皇会来取剑。"他手中铁索突然缠住展云翔,"这个机关人,我们要带回去当阵眼。"
赵佶指尖剑片激射,却被铁索上的螺旋纹弹开。展云翔突然自断左臂,断肢中喷出蓝色火焰:"快走!他们要把我炼成血菩提母体!"火焰触冰即燃,冰层下浮出密密麻麻的青铜蜘蛛。
韩世忠背起赵佶踏冰疾行,身后冰面不断塌陷。黑衣人吹响骨笛,河底升起九根青铜柱,每根柱上都用铁链锁着具墨家子弟的尸骸。赵佶瞳孔骤缩——那些尸骸心脏位置都嵌着转动的七星枢!
"官家看那里!"韩世忠刀指河心漩涡。一柄青铜剑柄正在漩涡中沉浮,剑格处雕着北斗七星。赵佶突然呕出大口蓝血,血滴入漩涡瞬间,河底传来机括转动声。
十八具青铜棺破水而出,棺盖上均刻着"宣和二年童贯监制"。黑衣人狂笑着挥动令旗,棺内伸出缠满菩提藤的骨手。赵佶扯下腕间佛珠弹射,珠子嵌入棺盖凹槽,九具棺椁突然调头扑向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