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这段师徒缘分也就这么结了下来。
容述跟着苏寒声进了屋子,屋子里烧着炭,暖融融的。下人接过容述的大衣,又泡上茶,便知机地退了出去。师徒二人相对而坐,容述提壶给苏寒声斟了杯热茶,说:“今年天冷,师父腿上的旧伤怎么样?”
苏寒声年轻时唱戏落下了病根,逢着湿冷的天气,膝盖就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有时还要靠打针才捱得过去。
苏寒声摸了摸巴哥犬,让它径自去玩儿,闻言笑道:“也就那样,老毛病了,实在疼就让你给我找的那个洋医生打上一针就好了。”
容述说:“南方天气好些,便于养病,师父——”
他还没说完,苏寒声就摆了摆手,道:“毓青,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苏寒声说:“你知道我向来不爱动弹,这几年总觉着自己老了,一年不如一年,不想瞎折腾。”
容述看着苏寒声,说:“一切我会打点好,师父只管养好身子,若舍不得沪城,等开春了我再接您回来。”
苏寒声笑了笑,说:“不想走啦。”
“现在这个世道——活着都遭罪,”苏寒声喝了口热茶,慢慢说,“我这点病痛,算不得什么。”
容述一言不发,苏寒声目光落在容述脸上,犹豫了片刻,道:“你和你师弟,真散伙了?”
容述垂下眼睛,淡淡道:“是。”
苏寒声叹了口气,说:“就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他虽不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可怎么说你们师兄弟都一起唱了这么久的戏,哪至于因为一个封箱戏就闹到这个地步?”
容述说:“不是因为封箱戏。”
苏寒声是听过何少桢要去拍电影的那些小道新闻的,道:“便是他真要去拍电影,若是不耽误唱戏,也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