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子上,那只玛瑙镯红如血,又宛如毒蛇。
那晚侍寝时,刘曜觉察出我的冰冷,整个人如堕冰窟似的,他以为我在生病,几乎一整晚没合眼,要金甲卫烧起火盆,把自己烤得滚烫,再把我捂热乎。
清晨时分,他两只眼血红,下令全军休整待命。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是刘曜,不是邢破天。
大军因为我一个妇人的风寒整整停驻了三日。
“娘娘,您这样站在风里会生病的!”苏小抱着羊皮大氅冲出弘训宫,披在我身上,这丫头脑子里没别的。
“再敢叫半句娘娘,就罚你永远留在弘训宫看大门!”我气得拧了一把丫头的嘴。
苏小的小嘴立马撅起来,“夫人,奴婢知道了。”
秋风萧瑟,吹得氅上的羊毛如同麦浪。
“胡说,就称呼娘娘,本王爱听。”刘曜张开粗犷嗓门,脚下落叶纷纷如残云。
“王爷回来了……”苏小飞也似的冲过去。
刘曜随手解下佩刀丢给苏小,苏小差点一个趔趄。
他哈哈大笑,“我大汉哪个不知皇后乃晋室的天命神器,如今本王神器在手,天下英雄谁敢争锋。”
踏着大步,一把将我横抱起来,迈步就往弘训宫里走。
我脸发烧,嗔道,“王爷就不怕,这话要是传回平阳,难保被你家皇帝嫉恨!”
刘曜一瞪眼,“怕个卵蛋!不服气他自己去征战。”说着又叫唤苏小给他放帷幔流苏。
苏小绯红着脸不乐意地在一旁侍奉,小声嘟囔着道,“王爷,我家娘娘风寒还未愈呢,你就行行好吧。”
“呸!滚!你个小丫头倒是精神爽利,管个屁用。”刘曜作势伸手去够,苏小羞红着脸跑了。
刘曜的熊抱瓷实滚烫。
我推来搡去的,不一会儿就被火热烫的脑子发昏。
“王爷找苏小去,妾身要死了。”我软得气喘,睨着眼瞪他。
刘曜顿时变脸,“一个下贱奴婢,谁给她的脸侍寝本王!”
我愣住了,不知所措,任由他气咻咻地不管不顾。
那一刹那,或许是直觉,或许因为敏感,我几乎能准确地分辨何时是原主,何时又是邢破天降临。
眼前男人,是邢破天。
刘曜天性豁达,喜怒常常随心所欲,脾性像极了疤脸,可从不会说出下贱奴婢之类的恶语。
小主,
不然苏小动不动贼奴长贼奴短的,哪儿能活到现在。
反倒是此时的他很作,全无刘曜平时恣意放纵的戎马之风。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心魂剧烈颤动。
是魂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