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鱿鱼游戏？”阿楚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低，“我们居然穿进韩剧里了？还是这种死亡率百分百的？”

晏辰已经开始解背包拉链，从里面翻出一瓶没开封的防晒霜。

“总比上次穿进恐龙时代强，”他拧开盖子往脸上糊，“至少这里有规则，虽然规则要命。”

穿绿色马甲的工作人员正列队走过，脸上的粉色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塑料光泽。

阿楚盯着那些面具看了三秒，突然抓住晏辰的胳膊。

“我们知道剧情啊！”她眼睛发亮，“我们可以去提醒他们！比如那个456号，成奇勋，告诉他后面有多少坑，让他别那么傻白甜。”

晏辰把防晒霜递过去，自己掏出手机——屏幕漆黑，穿越必备断网套餐。

“提醒？”他冷笑一声，“上次在泰坦尼克号上，你告诉露丝别上救生艇，说杰克有主角光环死不了，结果人家把你当疯子扔海里了。”

阿楚抹防晒霜的手顿住。

“那是意外，”她嘟囔着，“这次不一样，这些人都是走投无路来的，我们提供情报，他们说不定会感谢我们。”

广播突然响起，催促所有人到操场集合。

穿着各色运动服的参赛者们陆陆续续往外走，脸上混合着茫然与警惕。

阿楚拽着晏辰混进人群，目光精准锁定目标。

456号成奇勋正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说话，后者穿着218号球衣，表情阴郁。

“那是曹尚佑，”晏辰在她耳边低语，“成奇勋的发小，后来反目成仇的那个。”

阿楚点点头，甩开他的手径直走过去。

“成奇勋先生！”她笑得一脸灿烂，像是在粉丝见面会打招呼。

成奇勋转过头，脸上满是疑惑。

曹尚佑也看过来，眼神带着审视。

“你认识我？”成奇勋挠挠头，他不记得见过这个穿101号球衣的女人。

“现在不就认识了？”阿楚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接下来会遇到什么，那个一二三木头人游戏，你可得抓紧时间跑，别管别人——”

“你在说什么？”曹尚佑皱眉打断她，“什么木头人？这是游戏？”

晏辰赶紧跟上来，把阿楚往后拉了拉。

“抱歉，她脑子有点不清醒，”他对着两人赔笑，“刚睡醒胡言乱语呢。”

“我没胡言乱语！”阿楚挣开他，“那个穿红衣服的主持人，等下会说游戏规则，第一关就是一二三木头人，谁动谁死！”

周围有人好奇地看过来。

成奇勋的表情从疑惑变成警惕。

“这位小姐，”他往后退了半步，“我想我们并不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曹尚佑的眼神更冷了。

“你们是工作人员派来的？”他扫视着阿楚和晏辰的球衣号码，“想试探我们？”

阿楚急了。

“我不是试探！是提醒！”她提高了音量，“那个机器人小女孩转过来的时候，你们必须一动不动，心跳都得憋着——”

“够了！”曹尚佑厉声说，“再胡说八道，我就不客气了。”

周围响起窃笑声。

一个穿067号球衣的女孩路过，瞥了阿楚一眼，眼神里写着“这人怕不是个傻子”。

“看吧，”晏辰把阿楚拽走，“我说什么来着，好心当成驴肝肺。”

阿楚气鼓鼓地甩开他的手。

“是他们不识好人心，”她跺脚，“等下游戏开始，有他们哭的时候。”

操场中央的大屏幕亮起，一个卡通机器人出现在上面。

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宣布第一关游戏：一二三木头人。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就这？”

“幼儿园玩的游戏？”

“搞什么鬼？”

阿楚抱着胳膊，看着成奇勋和曹尚佑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等着瞧，”她对晏辰说，“马上就有尖叫声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只见一个穿324号球衣的男人没站稳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道激光从高处射来，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全场瞬间安静。

几秒钟后，尖叫声此起彼伏。

“杀人了！”

“这是真的杀人啊！”

人群开始混乱，有人想往回跑，却被周围的激光扫中，接二连三地倒下。

阿楚看得眼皮直跳。

“虽然知道会这样，”她小声说，“但亲眼看到还是有点……”

“有点想回家？”晏辰接话，眼睛却盯着成奇勋的方向。

成奇勋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抖，曹尚佑拉着他躲到一个障碍物后面。

“现在信了吧？”阿楚哼了一声，“刚才还说我胡说。”

晏辰拉着她往旁边挪了挪，避开乱跑的人群。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观察着机器人的转动频率，“我们得先活过这关。”

阿楚点点头，深吸一口气。

“跑的时候记得看地上的线，”她叮嘱道，“别踩出线外，那个也会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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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趁着机器人转身的间隙，弓着腰快速往前冲。

跑到一半，阿楚突然停下来。

“等等，”她指着不远处，“067号！是姜晓！”

那个穿067号球衣的女孩正贴着墙根移动，动作敏捷得像只猫。

阿楚眼睛一亮，拉着晏辰就想过去。

“我超喜欢她的！”她兴奋地说，“我要去跟她打个招呼，告诉她后面拔河比赛要选老年人——”

“你疯了？”晏辰死死拉住她，“现在是追星的时候吗？机器人要转过来了！”

果然，机器人的头部开始缓缓转动。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

阿楚只好停下脚步，眼睁睁看着姜晓顺利冲到终点线。

“太帅了，”她小声赞叹，“比剧里还帅。”

晏辰翻了个白眼，注意力全在前方。

机器人转过去了。

两人再次冲刺，这次没再停。

冲到终点线时，阿楚累得扶着膝盖喘气。

晏辰回头看了一眼，成奇勋和曹尚佑也跟了上来，正惊魂未定地看着身后倒下的人。

“看到没？”阿楚凑到晏辰耳边，“我说的没错吧？”

晏辰没理她，目光落在一个穿199号球衣的男人身上。

那人正恶狠狠地盯着成奇勋，眼神不善。

“那是张德秀，”晏辰说，“黑帮老大，后面会搞事的那个。”

阿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撇撇嘴。

“长得就不像好人，”她评价道，“等下投票的时候，他肯定会投继续游戏。”

第一关结束，幸存的人寥寥无几。

工作人员开始清理场地，把倒下的人抬走，动作机械得像在搬运货物。

剩下的人坐在地上，有人哭泣，有人呕吐，有人则陷入沉默。

成奇勋和曹尚佑坐在不远处，低声交谈着什么。

阿楚按捺不住，又想过去。

“这次我好好说，”她保证道，“不吓他们了。”

晏辰叹了口气，没拦着。

反正拦也拦不住。

阿楚走到两人面前，脸上堆起友善的笑容。

“嗨，又见面了，”她说，“刚才的事，不好意思啊，没吓到你们吧？”

成奇勋愣了一下，摇摇头。

曹尚佑则警惕地看着她：“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那么多事？”

“我是谁不重要，”阿楚神秘兮兮地说，“重要的是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比如，等下会有投票环节，选要不要继续游戏。”

曹尚佑皱起眉头：“投票？什么意思？”

“就是可以选择退出，”阿楚解释道，“但我劝你们别退出，退出的话，欠的债还是要还，而且后面奖金会越来越多。”

成奇勋愣住了：“可以退出？”

“是啊，”阿楚点头，“不过投票结果是继续，所以退不退出都一样。”

曹尚佑的眼神更冷了：“你怎么知道投票结果？”

“我……”阿楚卡壳了，总不能说自己看过剧本吧。

晏辰及时走过来打圆场。

“她猜的，”他笑着说，“她平时就喜欢玩这种推理游戏，瞎猜的，你们别当真。”

说完，他拉着阿楚就走。

“你别乱说话，”他低声警告，“再说下去，他们该把我们当成主办方的人了。”

“我就是想帮他们嘛，”阿楚委屈地说，“你看他们多可怜。”

晏辰没说话，拉着她找了个角落坐下。

没过多久，工作人员果然宣布要进行投票。

成奇勋和曹尚佑惊讶地看了阿楚一眼，眼神复杂。

阿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投票过程充满了争论，有人想退出，有人想继续。

张德秀在人群里煽风点火，说退出就是孬种。

阿楚看得直皱眉。

“你看他那德行，”她对晏辰说，“就知道欺负人，等下投票不过半，他肯定第一个跳脚。”

晏辰点头：“然后成奇勋会投反对票，让游戏暂停。”

果然，投票结果是平局。

最后一票落在成奇勋手里，他犹豫了半天，投了反对票。

游戏暂停。

人群沸腾了，有人欢呼，有人愤怒。

张德秀气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凳子。

“我就知道，”阿楚说，“剧情一点没改。”

晏辰站起身：“走吧，该去休息区了，等下会有人来劝他们回来的。”

两人跟着人群往休息区走。

路过成奇勋身边时，阿楚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记得早点回来啊，后面还有好玩的呢！”

成奇勋被她吓得一哆嗦，往后躲了躲。

曹尚佑挡在成奇勋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们离开。

“你看，”晏辰说，“人家把你当神经病了。”

“那是他们不懂欣赏，”阿楚哼了一声，“等他们回来就知道我是为他们好了。”

休息区里挤满了人，到处都是抱怨和争吵的声音。

阿楚和晏辰找了个角落坐下。

一个穿001号球衣的老头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副扑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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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小姑娘，要不要玩两把？”老头笑眯眯地问，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

阿楚眼睛一亮，刚想答应，被晏辰按住了。

“他是吴一男，”晏辰在她耳边低语，“主办方之一，别跟他走太近。”

阿楚愣住了，看着老头和蔼的笑容，怎么也和幕后黑手联系不起来。

“不了，谢谢大爷，”晏辰对老头笑了笑，“我们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吴一男也不勉强，转身去找别人了。

“真的是他？”阿楚不敢相信，“看起来好慈祥啊。”

“人不可貌相，”晏辰说，“后面弹珠游戏，他会骗走一个老头的弹珠。”

阿楚撇撇嘴：“太坏了，枉我刚才还觉得他挺可爱的。”

两人正说着，张德秀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一脸凶神恶煞。

“刚才就是你说游戏会继续？”张德秀盯着阿楚，语气不善。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强装镇定。

“是又怎么样？”她扬起下巴，“我说错了吗？你们这些人，不就是想赢钱吗？退出了能拿到什么？”

张德秀眯起眼睛：“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略知一二吧，”阿楚故意卖关子，“比如，你以前是个高利贷催收的，后来跑路了才来参加这个游戏。”

张德秀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身后的人立刻围了上来，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晏辰赶紧站起来，挡在阿楚面前。

“误会，都是误会，”他赔笑着说，“我朋友开玩笑呢，她脑子不太好使，您别跟她计较。”

“开玩笑？”张德秀冷笑，“我看你们俩不对劲，是不是主办方派来监视我们的？”

“不是不是，”晏辰连连摆手，“我们就是普通参赛者，跟你们一样，为了钱来的。”

张德秀盯着他们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破绽，才冷哼一声，带着人走了。

“你看看你，”晏辰转过身，气不打一处来，“非要惹事？不知道他是黑帮吗？”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嚣张样，”阿楚小声说，“而且我说的是实话啊。”

晏辰无奈地摇摇头：“实话也不能乱说，我们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阿楚不说话了，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

休息区里渐渐安静下来，很多人开始思考要不要留下。

曹尚佑在角落里打着电话，表情严肃。

成奇勋则坐在一边，愁眉苦脸。

“你看，”晏辰说，“曹尚佑肯定在想办法联系外面，想弄清楚这个游戏的底细。”

阿楚抬头看过去，曹尚佑挂了电话，脸色很难看。

“没用的，”阿楚说，“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开始陆续离开休息区，看样子是决定退出了。

成奇勋也跟着人群往外走，曹尚佑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他们要走了，”阿楚说，“不过很快就会回来的，现实会打他们的脸。”

晏辰点点头，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我们怎么办？”阿楚问，“也出去吗？”

“出去干嘛？”晏辰睁开眼，“出去了还要想办法回来，多麻烦。”

“也是，”阿楚同意，“外面又冷又饿，这里至少管饭。”

两人就这么坐着，看着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