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剧恶缘~

双生魂记 山海云夕 18233 字 3个月前

小主,

晏辰默契地接话:“比如…后厨?”

李大嘴闻言,猛地打了个哆嗦,抱紧了他的大铁勺,一脸惊恐:“亲娘啊!可不敢!他要是来了,额这饭碗…额滴红烧肉肘子溜肥肠…” 仿佛看到了自己失业的未来。

佟湘玉却摸着下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又看看案板上那条堪称“艺术品”的鱼,小眼睛里精光闪烁:“后厨…好像…也不是不行?至少这刀工,能省不少柴火…”

新的“风暴”,似乎正在同福客栈的后厨酝酿。

* * *

金范俊那惊鸿一瞥的“杀鱼神技”,在同福客栈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李大嘴陷入了深深的“职业危机”,连续几天炖红烧肉都忘了放糖,被佟湘玉好一顿数落。佟掌柜则陷入了精打细算的“人才引进”评估:金范俊的刀工确实能省时省力省材料,但…他那身阴郁气质和偶尔泄露的戾气,放人流量巨大的后厨,会不会把客人吓跑?

阿楚和晏辰则看到了“破冰”的契机。他们决定趁热打铁,给金范俊找点“正事”做,让他感受到一点“被需要”的价值感,而不是像个被观察的标本。

突破口,来自吕青柠。

小丫头最近迷上了《双生魂记》里一对命运多舛的双胞胎反派,被他们亦正亦邪的魅力迷得不行,整天缠着吕秀才问:“爹!爹!你说人变坏了,就真的回不了头了吗?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救他们呀?” 吕秀才被问得头大,只能搬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浪子回头金不换”之类的车轱辘话,听得吕青柠小嘴撅得老高。

“阿楚姐姐!” 吕青柠抱着书,哒哒哒跑到正在调试直播设备的阿楚身边,大眼睛忽闪忽闪,“你说,像金哥哥那样…以前做过坏事的人,还能变成好人吗?他看起来…好孤独啊。” 小孩子的心思最是敏感纯粹。

阿楚心中一动,蹲下身,摸了摸吕青柠的头:“青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 吕青柠用力点头,“掌柜的说过,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金哥哥现在都不凶人了,还帮大嘴叔叔杀鱼了呢!就是…就是…” 她歪着头,有些苦恼,“他好像不知道怎么做‘好人’?”

“不知道怎么做?” 阿楚眼睛亮了,“那…我们帮帮他?给他创造个机会?”

于是,一场由吕青柠小朋友“立项”、阿楚晏辰“策划”、同福客栈全员“参演”的“好人速成体验活动”悄然展开。

首要任务:让金范俊“融入集体”。

机会很快来了。七侠镇一年一度的“邻里互助日”。其实就是街坊邻居互相帮忙修修补补、打扫卫生的日子。往年同福客栈都是白展堂负责修修补补(主要是补客栈自己总坏的东西),郭芙蓉和祝无双负责打扫,李大嘴负责提供伙食(并偷吃)。

今年,阿楚提议:“金先生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总闷在屋里不好,不如…也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比如…帮邢捕头把衙门那堆积如山的旧案卷整理一下?” 她故意把“邢捕头”和“衙门”说得很大声。

果然,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揉着还没好利索的屁股的邢捕头一听,眼睛瞬间亮了:“整理案卷?亲娘啊!那可是积压了好几年的陈芝麻烂谷子!小金要是能帮忙…那可是帮了衙门大忙了!额滴仕途…啊不,是七侠镇的司法效率!就靠他了!”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坐在干净整洁的档案室里接受知县嘉奖的场景。

佟湘玉也觉得这主意不错:“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展堂,你陪着小金去!看着点!别让他…把案卷当鱼给剖了!” 后半句是压低声音说的。

白展堂领命。金范俊对此没有表示反对,或者说,他习惯了沉默的服从。只是当白展堂带着他走进七侠镇衙门那间散发着霉味、堆满了落灰卷宗的库房时,金范俊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邢捕头热情地(主要是想偷懒)交代了几句“分门别类”、“按年份放好”之类的原则,就借口“巡逻”溜之大吉了。

库房里只剩下白展堂和金范俊。白展堂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一副监工的模样,实则暗中观察。金范俊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卷宗,眼神里充满了不耐和…一丝隐藏的轻蔑?仿佛在看一堆垃圾。

他随手拿起一份卷宗,抖了抖灰尘。纸张脆弱发黄,上面是歪歪扭扭的毛笔字,记录着某年某月某日,东街王婆丢了一只老母鸡,怀疑是西街李二狗偷的,查无实据,不了了之。

“哼。” 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金范俊像是失去了所有耐心,随手将那卷宗扔回角落,动作粗鲁。

白展堂眼睛眯了眯,没说话。

金范俊又拿起一份。这份厚一些,是关于几年前一伙流窜盗马贼的案子。记录混乱,线索寥寥,最后以“贼人远遁,着各州府协查”结案。

“废物。” 又是那冰冷沙哑的评价。这次声音清晰了一些。

白展堂依旧沉默,但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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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范俊似乎被这些低效、无能的记录激起了某种烦躁。他不再慢慢看,而是动作粗暴地开始快速翻检、堆放,像在清理战场上的障碍物。灰尘漫天飞舞。

就在他抓起一摞卷宗准备胡乱塞进一个架子时,白展堂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边,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没有用力,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寒意。

金范俊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毒蛇盯上,瞬间不敢动弹。他缓缓转过头,对上白展堂那双似笑非笑、却深不见底的眼睛。

“金先生,” 白展堂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慵懒,却字字清晰,“这案卷呢,虽然不值钱,可也记录着七侠镇百姓的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在您眼里可能是垃圾,可在丢鸡的王婆、被盗了马的老张头眼里,那就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官府不作为的一个证据。” 他手指微微用力,金范俊感觉手腕一阵酸麻。

“您刚才说…废物?” 白展堂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是指这案子破不了的人废物?还是指…只会对着不会反抗的纸片子撒气的人…更废物?”

金范俊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一股被羞辱的怒火和久违的暴戾冲上头顶!他手腕猛地发力想挣脱,眼神凶狠地瞪向白展堂!

白展堂的手指却如同生了根,纹丝不动。他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骤然变得冰冷锐利,如同出鞘的寒刃!一股无形的、属于顶尖高手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金范俊!

金范俊感觉自己像被猛虎盯住的兔子,浑身血液都似乎凝固了!那瞬间爆发的杀气,比他见过的任何亡命徒都要纯粹、都要恐怖!他引以为傲的狠辣和亡命之气,在这股凝练的、如同实质的威压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他挣扎的动作僵在半空,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这里是同福客栈的地界,” 白展堂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金石之音,“不是你可以随意撒野、发泄戾气的地方。想待下去,就收好你那些没用的脾气。要么,好好干活。要么…” 他凑近金范俊耳边,声音如同寒冰,“…我帮你‘安静’下来。选一个?”

金范俊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屈辱和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绝对力量碾压时的恐惧。他死死咬着牙,牙龈几乎渗出血来。几秒钟的死寂后,他眼中的凶光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屈辱的灰败。他极其僵硬、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白展堂的手指松开了,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笑容,仿佛刚才的杀神只是幻觉。“这就对了嘛。来,我教你怎么分门别类。这活儿啊,讲究个耐心细致,跟你…嗯…以前的‘专业’可能不太一样,但道理相通,都得找对‘脉络’。”

接下来的时间,在白展堂“和蔼可亲”的指导下,金范俊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笨拙地、沉默地开始整理那些他嗤之以鼻的“垃圾”卷宗。动作虽然依旧带着生疏和僵硬,但至少不再粗暴。白展堂则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监工”,偶尔指点两句。

当傍晚时分,邢捕头哼着小曲溜达回来,看到库房一角已经被整理得井井有条、分门别类的卷宗时,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额滴亲娘!小金!你…你真是个人才啊!这才半天功夫!比额手下那群废物…啊不,比那些捕快强多了!” 他激动地拍着金范俊的肩膀(金范俊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金范俊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夕阳透过高窗照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他看着那堆被自己亲手整理好的“垃圾”,又看看自己沾满灰尘的手,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对抗,耗尽了他在同福客栈积攒的所有力气。

【白展堂牛逼!以德(武)服人!】

【金范俊:我狠?你比我更狠!】

【感受到了绝对武力压制下的屈辱…】

【但好像…有点用?至少知道干活了?】

【邢捕头:天降免费劳力!仕途之光!】

【整理案卷也是修行?金师傅悟了吗?】

回到客栈,金范俊显得异常沉默,连晚饭都只吃了几口就回了房。佟湘玉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担忧:“展堂,你没把人家娃吓着吧?”

白展堂吐掉瓜子皮,懒洋洋道:“掌柜的放心,有分寸。就是给他紧紧皮。这人啊,骨子里那股邪性还在,不敲打敲打,指不定哪天就炸了。”

阿楚和晏辰则通过傻妞的监控,看到了库房里发生的一切。

“白大哥…好手段。” 晏辰感叹,“恩威并施,打一棒子给个…呃,没给甜枣,但至少让他知道这里的‘规矩’了。”

“效果是达到了,” 阿楚看着屏幕上金范俊独自坐在黑暗房间里的身影,“但你看他那眼神…像丢了魂。光压服不行,得让他找到点…认同感?或者成就感?”

“成就感?” 晏辰摸着下巴,“除了杀人放火…他还会啥?” 他忽然想起那惊艳的杀鱼刀工,“…刀工?”

小主,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大胆(对李大嘴来说可能是恐怖)的计划浮现出来。

* * *

“啥?!让他掌勺?!!” 李大嘴的惊叫声差点掀翻了同福客栈的屋顶。他抱着他的大铁勺,像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脸惊恐地看着佟湘玉、阿楚和晏辰,“掌柜的!阿楚姑娘!晏辰兄弟!你们可不能这样啊!额…额这身肉可都是靠这把勺子在灶台前一点一点攒出来的!让他来?他…他那眼神!切菜像砍人!炒菜像放火!客人都得吓跑喽!额滴红烧肉!额滴饭碗啊!”

佟湘玉被吼得耳朵嗡嗡响,赶紧安抚:“大嘴!大嘴!你急啥!又不是让你下岗!是…是让金范俊给你打下手!对!打下手!就负责…切配!你看他那刀工,切个萝卜丝都能当绣花针使!多省事!你就负责掌勺!指挥!当大厨!” 她努力描绘着美好蓝图。

“切配?” 李大嘴将信将疑,稍微冷静了一点,“那…那行吧。不过说好了!他只管切!不许碰勺!更不许碰额滴秘制酱料!还有!离额的红烧肉远点!”

于是,在同福客栈众人的“期待”(主要是看热闹)和李大嘴的严防死守下,金范俊“入职”同福客栈后厨,担任首席(也是唯一)切配师。

第一天,场面堪称灾难。

李大嘴战战兢兢地递过去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金…金兄弟,帮…帮个忙,把这白菜…切成丝?就…炒醋溜白那个…”

金范俊面无表情地接过白菜,放在案板上。手起刀落!笃笃笃笃笃…!刀光快得只能看见一片残影!密集如雨点般的敲击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厨房!

三秒钟后。

案板上,一堆均匀得如同机器切割、细如牛毛的…白菜齑粉。

李大嘴:“……”

郭芙蓉(探头):“哇!好细!包饺子都不用剁了!”

佟湘玉(心疼):“额滴白菜啊…这还能炒吗?”

金范俊:“……” 看着那堆粉末,似乎也有点无语。

“丝!金兄弟!是丝!不是粉!” 李大嘴痛心疾首,拿起一根筷子比划,“这么粗!懂吗?这么粗!”

金范俊眉头紧锁,拿起第二颗白菜。这次,他动作明显慢了很多,每一刀都带着一种刻意的控制。笃…笃…笃… 虽然慢,但切出来的丝,粗细均匀,长短一致,堪称完美。

李大嘴松了口气,抹了把汗:“对对对!就这样!金兄弟你学得真快!”

然而,好景不长。中午饭点,客人爆满。后厨忙得热火朝天。李大嘴一边吆喝着“芙蓉!快!三号桌的鱼香肉丝!”,一边自己翻炒着大锅里的回锅肉,油烟气熏得他睁不开眼。

“金兄弟!快!把那筐土豆削了切块!等着炖鸡呢!” 李大嘴头也不回地喊道。

金范俊看着角落里那筐沾满泥土的土豆,又看看油腻腻的削皮刀,眉头皱得死紧。他沉默地拿起一个土豆,动作笨拙地开始削皮。那削皮刀在他手里,比杀人的匕首还难用,不是削得太厚带走了大块果肉,就是差点削到自己的手。削完一个土豆,坑坑洼洼,像个被狗啃过的石头。

李大嘴回头一看,差点背过气去:“额滴亲娘!金兄弟!你这是削土豆还是雕土豆啊?算了算了!你别削了!帮我把那葱姜蒜切末!总行吧?”

切末?金范俊眼神一动。这个他拿手。刀光再闪!笃笃笃… 案板上瞬间出现了一小堆细腻均匀、散发着辛辣香气的葱姜蒜末。

“漂亮!” 李大嘴抽空瞥了一眼,忍不住赞了一句,“这刀工!绝了!”

就在这时,前面大堂传来郭芙蓉的喊声:“大嘴!五号桌客人催了!麻婆豆腐好了没啊?辣子多放!”

“好了好了!马上!” 李大嘴手忙脚乱地去端那盆红彤彤的麻婆豆腐。结果脚下被金范俊削下来的土豆皮一滑!“哎哟!” 一个趔趄!整盆滚烫的、红油油的麻婆豆腐脱手飞出!眼看就要扣在他自己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快如鬼魅!

金范俊!他不知何时已闪到李大嘴身侧,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稳稳地托住了那盆即将倾覆的豆腐!动作精准得毫厘不差!滚烫的红油甚至没溅出一滴!同时,他右手顺手抄起旁边案板上一个空盘子,手腕一抖!盘子如同飞碟般旋转着飞出,精准地接住了几滴从盆边甩出的油星!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李大嘴还保持着要摔倒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看着稳稳托在自己面前、一滴未洒的麻婆豆腐,又看看地上那个接住了油星的盘子,最后看向身边面无表情、仿佛只是随手扶了把椅子的金范俊。

厨房里一片死寂。只有灶膛里柴火的噼啪声。

“额滴…神啊…” 李大嘴喃喃道,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后怕的冷汗这才唰地冒出来。

金范俊把豆腐盆塞回李大嘴手里,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小心点。” 然后转身,默默地拿起一个土豆,继续跟削皮刀较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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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这反应速度!这身手!救场如救火!】

【李大嘴:我差点成了麻婆(烫伤版)自己!】

【金范俊:深藏功与名,继续削土豆。】

【这反差萌!爱了爱了!】

【后厨隐藏大佬!切配师(武力值MAX版)!】

【感觉李大嘴看金范俊的眼神都变了…】

这一幕,被借口“送水”溜进厨房的阿楚用手机完整地记录了下来。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

从那天起,李大嘴对金范俊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依旧严防死守他的秘制酱料和红烧肉,但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和后怕之后的感激?他不再只是把脏活累活丢给金范俊,开始试着教他一些基础的烹饪技巧,比如如何掌握火候,如何调味。虽然金范俊学得很慢,对油烟表现出明显的厌恶,但至少…不再抗拒。

而金范俊,依旧沉默寡言。但他在后厨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切配的活越来越熟练,甚至能帮李大嘴处理一些简单的凉菜。偶尔,当李大嘴忙不过来时,他会默不作声地接过锅铲,在李大嘴心惊胆战的注视下,翻炒几下。动作虽然生硬,但凭着对火候和食材那种近乎本能的精准把控(或许来自对“时机”的敏锐?),炒出来的菜,竟然意外地…还不错?

同福客栈的饭桌上,偶尔会出现一道刀工惊艳、味道尚可、但卖相总透着点冷硬杀气的“特色菜”。客人们不明所以,只觉得这客栈厨子最近刀工见长。只有佟湘玉看着账本上略微增长的盈余(省了请帮厨的钱),笑得见牙不见眼。

金范俊身上的阴郁之气,似乎被油烟熏淡了一些。他依旧很少笑,但看向窗外阳光的眼神,不再那么空洞。有一次,吕青橙举着一串自己用野花编的手链,跌跌撞撞跑到后厨送给他,奶声奶气地说:“金哥哥!给你!谢谢你的鱼鱼!”(金范俊帮她处理过一条她钓到的、过于活泼的小鱼)。金范俊看着那串歪歪扭扭的花链,愣了很久,最终,伸出沾着面粉的手,极其僵硬、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那瞬间,他紧绷的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个像素点。

冰山,正在七侠镇的烟火里,悄然消融。但所有人都知道,最深的那道裂痕,还在。那道裂痕的名字,叫“过去”。

* * *

平静的日子像小溪般流淌,转眼金范俊在同福客栈已待了月余。他腰腹间的疤痕在傻妞的精心护理下愈合良好,只剩下一条浅淡的印记。后厨的切配工作愈发得心应手,甚至能在李大嘴的“指导”(实为监工)下独立完成几道简单的热炒。同福客栈的客人们也渐渐习惯了后厨那个沉默寡言、刀工如神、偶尔端菜出来时眼神依旧有点冷的“新帮厨”。

然而,表面的平静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那道追踪器的绿光虽然熄灭了,但它所代表的过去,如同跗骨之蛆。金范俊的睡眠依旧很差,常在深夜被噩梦惊醒,冷汗浸透衣衫。他变得异常警觉,对客栈外的陌生面孔、异常的声响都格外敏感。阿楚和晏辰知道,那三个被关在后院柴房的俘虏,以及他们背后庞大的组织,始终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变故,始于一个闷热的午后。

邢捕头哼着小曲,带着鼻青脸肿、但精神亢奋的燕小六,押着一个被揍得不成人形、捆得结结实实的家伙进了客栈。那人衣衫褴褛,眼神闪烁,一看就不是善类。

“掌柜的!阿楚!晏辰!快看额抓到了谁!” 邢捕头挺着肚子,一脸“快夸我”的得意,“就这小子!鬼鬼祟祟在咱客栈后巷转悠好几天了!还打听小金的事儿!被额和小六当场拿下!亲娘啊,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肯定是那黑组织的探子!”

被捆着的人闻言,惊恐地抬头,目光扫过众人,当看到刚从后厨出来、手里还拎着菜刀的金范俊时,瞳孔猛地一缩,失声叫道:“金…金哥?!您…您真在这儿?!” 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狂喜?

金范俊的脚步顿住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那人,眼神冰冷得像两把刀子。握着菜刀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你认识他?” 白展堂瞬间出现在金范俊身侧,看似随意,实则封住了他所有可能的动作路线。

金范俊没回答白展堂,只是盯着地上那人,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一股寒气:“张吉龙?你还没死?” 语气中的厌恶和杀意毫不掩饰。

地上叫张吉龙的男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顾身上的伤痛,挣扎着往前爬了爬:“金哥!是我啊!吉龙!我…我是逃出来的!那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尹医生…尹医生他疯了!他为了凑够钱带李医生走,接的活越来越黑!连…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他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我…我是偷听到他们还在追查您的信号,才…才冒险找过来的!金哥!看在以前…以前我给您跑过腿的份上!救救我!带我走吧!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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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吉龙的哭诉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他口中的“尹医生”(尹正民)、“李医生”(李周妍),正是《恶缘》中与金范俊纠缠极深的角色!尤其是李周妍,那个因童年创伤走向复仇、最终又在他惨死前放下屠刀的女人…

金范俊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一直冰冷死寂的眼底,骤然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错愕、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如同被毒刺蛰中的痛楚?他死死地盯着张吉龙,仿佛要确认他话语的真实性,握着菜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李…周妍?” 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禁忌的力量,让他的声音都变了调。

同福客栈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金范俊身上那股骤然爆发的、混乱而危险的气息!李大嘴吓得躲到了柜台后面。吕秀才抱紧了书本。佟湘玉紧张地抓住了白展堂的袖子。阿楚和晏辰的心也提了起来,傻妞和铁蛋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张吉龙被金范俊的反应吓住了,结结巴巴:“是…是李医生…她…她好像和尹医生在一起了…尹医生为了她…什么都敢干…金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

“闭嘴!” 金范俊猛地一声低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他眼中的风暴愈演愈烈,过去的恩怨情仇、背叛利用、血腥杀戮…被张吉龙的话彻底点燃!一股暴戾的杀意不受控制地升腾而起!他手中的菜刀,反射着冰冷的寒光!

“金范俊!” 阿楚厉声喝道,同时把手机镜头死死对准他,“冷静!想想这是哪里!”

“小金!” 佟湘玉也急声道,“别冲动!有啥事好好说!替额照顾好额滴…” 她一时情急,连邢捕头的口头禅都蹦出来了。

白展堂的手指已经悄然蓄力。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

“金范俊!” 一个清冷、平静,却带着穿透力的女声突然从客栈门口响起!

众人猛地回头!

只见客栈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风衣,风尘仆仆,却掩不住清丽干练的气质。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极其冷静、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眸。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紧抿,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脊背挺得笔直。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印着红色十字的医疗箱。

她无视了客栈里诡异的气氛和剑拔弩张的众人,目光越过所有人,精准地、直直地落在金范俊身上。那眼神极其复杂,有审视,有疲惫,有深深的倦怠,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

“李…周妍?!” 金范俊失声叫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手中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来人,正是那个他以为此生再不会相见、刚刚还在张吉龙口中出现的女人——李周妍!

【卧槽!!!正主来了!!!】

【李周妍!!!她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气场!这眼神!不愧是能让金范俊变脸的女人!】

【修罗场!绝对的修罗场!】

【张吉龙:我好像…捅了马蜂窝?】

【金范俊的菜刀都吓掉了!】

【佟掌柜:额滴神啊…额滴客栈今天招谁惹谁了?】

李周妍的目光扫过地上狼狈的张吉龙,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看向金范俊,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看来,你过得…比我想象的精彩。” 她的视线在金范俊腰腹间那已经愈合的疤痕位置停留了一瞬,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她迈步走进客栈,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叩击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她走到大厅中央,放下沉重的医疗箱,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白展堂、郭芙蓉,警惕的阿楚晏辰,最后落在佟湘玉身上,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一丝疏离的礼貌:“打扰了。我找金范俊。还有,” 她指了指地上的张吉龙,“这个叛逃的‘货物’。”

整个同福客栈,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不速之客和金范俊身上。过去的“恶缘”,如同无形的锁链,跨越时空,再次缠绕而来。

* * *

李周妍的出现,像一块投入沸油的冰,瞬间冻结了同福客栈的空气。她身上那股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气质,与客栈的烟火气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存在感。

金范俊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震惊、疑惑、戒备、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被强行压下的悸动,在他眼中疯狂交织。他看着李周妍,看着这个曾与他深陷同一个泥潭、手上同样沾满血腥、却又在他最绝望时刻展现出唯一一丝“善念”的女人,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地上的张吉龙看到李周妍,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像条蛆虫一样拼命往后缩,嘴里语无伦次:“李…李医生!不…不关我的事!我是被逼的!是金哥…是金范俊逼我来的!他想找组织报复!对!报复!” 他为了活命,开始胡乱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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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蠢货!” 金范俊猛地转头,眼神中的暴戾吓得张吉龙瞬间噤声,裤裆湿了一片。

李周妍对张吉龙的丑态视若无睹,仿佛在看一只蝼蚁。她的目光始终锁定金范俊,带着一种医生审视病人的冷静:“看来,你身上的‘定位器’是被关闭了。手段不错。” 她的视线扫过阿楚手中的手机,扫过铁蛋和傻妞,最后又落回金范俊身上,“能让你金范俊老老实实待在一个地方,还…拿起了菜刀?”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嘲讽,“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

“李周妍,” 金范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而紧绷,“你来做什么?看我死了没有?还是…亲自来取‘货’?” 他下意识地用手按住了腰腹疤痕的位置,仿佛那里还嵌着那个冰冷的装置。

“取货?” 李周妍嘴角勾起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我对‘报废品’没兴趣。”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锋利,“至于你死没死…” 她顿了顿,目光在金范俊明显比记忆中健康一些(虽然依旧瘦削)的脸上停留片刻,“…看起来,这里的‘水土’倒是养人。”

“那你来干什么?” 金范俊追问,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焦躁。

李周妍没有立刻回答。她弯下腰,打开那个沉重的医疗箱。里面并非普通的药品器械,而是各种精密的小型仪器、封装好的试剂管和几件造型奇特的手术工具。她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扫描仪,对着地上的张吉龙扫了一下,屏幕亮起,显示出一连串数据。

“生命体征紊乱,多处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左臂脱臼…还有,” 她看着屏幕,声音毫无波澜,“肾脏功能严重受损,疑似药物滥用后遗症。典型的‘报废’前兆。” 她收起扫描仪,看向金范俊,“组织派出的‘清道夫’小队失联,最后信号消失在这里。总部怀疑有第三方势力介入,或者…你找到了新的靠山?”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白展堂等人。

“所以你是来调查的?” 金范俊眼神一冷。

“顺便,” 李周妍合上医疗箱,直起身,目光再次落在金范俊身上,语气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看看那个在我放下刀之后,还是被推进地狱的人…最后的样子。”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金范俊心上。

金范俊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眼中翻涌起痛苦、愤怒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狼狈!那段被活体摘取器官的恐怖记忆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滚!你给我滚出去!”

“该滚的是你!还有这个臭女人!” 郭芙蓉再也忍不住了,柳眉倒竖,上前一步挡在金范俊身前(虽然她自己也有点怵李周妍的气场),“这里是同福客栈!不是你们打打杀杀的地方!要叙旧要报仇,出去打!”

“芙蓉!” 白展堂赶紧拉住她。

“这位…李姑娘,” 佟湘玉也硬着头皮开口,努力维持着掌柜的威严,“额不管你们以前有啥恩怨情仇,到了同福客栈,就得守额滴规矩!要打要杀,不行!好好说话,行!还有地上这个…” 她嫌弃地看了一眼尿裤子的张吉龙,“赶紧弄走!影响额滴生意和空气!”

李周妍对郭芙蓉的怒斥和佟湘玉的“规矩”置若罔闻。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因痛苦和愤怒而微微佝偻着身体的金范俊,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疲惫。她忽然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随手扔向金范俊。

金范俊下意识地接住。入手冰凉沉重。

是一块劳力士潜航者手表。表盘磨损严重,表带沾着暗褐色的、早已干涸的血迹。正是当初尹正民从濒死的他身上摘走、后来又“送”给李周妍的那一块!

“物归原主。” 李周妍的声音平淡无波,“尹正民…死了。为了凑够带‘李医生’远走高飞的钱,接了最后一单‘大活’,目标是个财阀继承人。失手了,死得很惨。” 她顿了顿,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他临死前,让我把这个还给你。说…‘因果循环’。”

金范俊握着那块冰冷的手表,看着表带上凝固的血迹(他自己的血),听着尹正民的死讯,身体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复仇的快意?没有。兔死狐悲的凄凉?似乎有一点。更多的是一种巨大的、荒诞的虚无感。他曾经恨之入骨、也视他为蝼蚁的尹正民,那个亲手将他推进地狱的医生,就这样死了?为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平静地陈述着他的死讯?

“呵…呵…” 金范俊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悲凉,“因果循环…好一个因果循环…都死了…都他妈死了…”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周妍,“那你呢?李医生?你的‘因果’…又是什么?看着我们都死绝了,你就能解脱了?就能洗干净你手上的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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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周妍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一直平静无波的眼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那裂痕下,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痛苦。她紧抿着嘴唇,没有回答。只是拎起医疗箱,转身就朝门外走去,背影决绝而孤寂。

“站住!” 金范俊猛地喝道。

李周妍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金范俊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块染血的劳力士,眼中翻涌着激烈的情绪。最终,所有的愤怒、质问、不甘,都化作一声沙哑的低吼:“…滚吧!滚得越远越好!别再让我看见你!”

李周妍的肩膀似乎微微塌了一下,随即挺得更直。她没有再停留,迈步走出了同福客栈,身影很快消失在七侠镇的街巷中。自始至终,没有再回头看金范俊一眼。

客栈里一片寂静。只剩下金范俊粗重的喘息声,和张吉龙压抑的啜泣声。

【信息量爆炸!尹正民死了!为了李周妍?】

【劳力士!金范俊的血!这物证太震撼了!】

【李周妍是来还表?还是来告别?】

【金范俊那句‘滚’…感觉好复杂。】

【李周妍最后那个背影…好孤独。】

【感觉她不是来抓人的…是来了结的?】

【同福客栈:大型情感伦理剧现场。】

阿楚默默关闭了直播。她知道,接下来的画面,不适合被围观。

金范俊依旧站在原地,低着头,死死攥着那块染血的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微微颤抖。那块表,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着他的手心,更烫着他的灵魂。过去的一切,血腥的、肮脏的、痛苦的记忆,如同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疯狂地撕扯着他。

佟湘玉叹了口气,示意白展堂把还在尿裤子的张吉龙拖下去处理(主要是清洗和关押)。她走到金范俊身边,想拍拍他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最终,她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娃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表…要不…额帮你收着?”

金范俊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睛赤红,像一头濒临崩溃的困兽!他死死地盯着佟湘玉,那眼神充满了痛苦、迷茫和一种几乎要毁灭一切的疯狂!

“过去?!让它过去?!” 他嘶哑地低吼着,猛地举起那块表,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这东西!这血!怎么过去?!那些人!那些事!都刻在这里!刻在骨头里!” 他用拳头狠狠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小金!你别这样!” 佟湘玉吓得后退一步。

“金范俊!冷静点!” 晏辰上前一步,手按在了腰间的装备上。铁蛋也无声地移动到了阿楚身前。

“冷静?!我他妈怎么冷静!” 金范俊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积压了太久的情绪彻底爆发!他猛地将那块劳力士狠狠摔在地上!表盘玻璃瞬间碎裂!“都他妈是这玩意害的!都是它!!”

表壳碎裂,机芯零件散落一地。就在那堆金属碎片中,一个小小的、米粒大小的黑色晶体滚落出来,在破碎的玻璃渣中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警告!检测到高能量信号源激活!定位信息已发送!” 傻妞的电子音骤然响起,尖锐刺耳!

所有人都惊呆了!

金范俊看着地上那闪烁红光的黑色晶体,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瞬间僵住!眼中的疯狂被巨大的惊恐取代!他明白了!尹正民把表还给李周妍,根本不是什么“物归原主”或“因果循环”!这是一个陷阱!一个致命的诱饵!表里藏着一个备用的、更隐蔽的追踪器!当主追踪器被关闭或破坏,这个备用器就会被激活!而摔碎它…正是激活的触发条件之一!

李周妍…她知道吗?她是故意把表给他的?还是…她也被尹正民算计了?

金范俊来不及思考!傻妞的警报如同丧钟:“信号源无法屏蔽!追踪信息已发出!‘清道夫’级单位!复数!高速接近中!预计抵达时间:五分钟!警告!威胁等级:毁灭!”

比上次更短的时间!更致命的危机!

刚刚稍有起色的“迷途知返关怀计划”,瞬间被打回原形,甚至坠入了更深的深渊!金范俊脸色惨白如纸,他看着满地的碎片和那闪烁的致命红光,又抬头看向同福客栈众人惊愕、担忧、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目光,一股巨大的绝望和自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吞没!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是我…又是我…我他妈就是个灾星!走到哪里…都带来死亡!” 他猛地转身,如同受伤的野兽,跌跌撞撞地冲向客栈后院!他要逃!逃得越远越好!不能再连累这些人!

“金范俊!站住!” 阿楚和晏辰同时喊道!

但金范俊充耳不闻,身影已消失在通往后院的门口。

“铁蛋!傻妞!启动最高防御!覆盖范围扩大到整个街区!” 晏辰急声下令!

“来不及了!能量无法在五分钟内形成有效防御圈!” 傻妞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侦测到空间跃迁波动!目标…已锁定客栈核心区域!预计三十秒后实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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