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被纳兰冲喷了出来,甩手将昂贵茶碗摔碎,那声音刺耳,“宫羽翰,你还要脸不要?”
“脸可以不要,但是冲冲却非要不可。”两只修长玉手端起那翡翠珏玉茶壶放在纳兰冲眼前。
“这是何意?”纳兰冲浓眉皱起,猜不到这神经兮兮的宫羽翰想做什么。
一瘪嘴,面容如撒娇,“摔啊,冲冲不是喜欢这价值万两的珏玉脆响?茶碗没了,冲冲将就一下,摔这茶壶吧。”
纳兰冲无奈的伸手揉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顺便将额头那暴起的青筋抚平,他败了,这辈子他只对这南秦国君宫羽翰一人认过输,赶忙转换话题,“阿达城火炮队的指挥是正南王妃路友儿,此人是什么来头。”
见对方已经转换了话题,宫羽翰也不再在茶碗茶壶上下功夫,随手摔了茶壶,“不知道。”
冷哼一声,纳兰冲自是不信,“怎么,对你的盟友也想隐瞒?”纳妃是大事,必须要启禀国君,而作为国君的宫羽翰怎能不知道?他对他有所隐瞒?
一跺脚,娇嗔,“人家真不知道嘛。”
刚刚抚平的青筋再次暴起,纳兰冲忍无可忍,“宫羽翰,你能不能认真点?”
微微叹一口气,宫羽翰在纳兰冲一旁的椅子上坐好,面容严肃了许多,如果忽略了他眼中如怨妇般的怨气,也算威严。“我是真的不知,战事之前便下旨将清和公主赐婚给宇文怒涛,并让宫中老妇跟着指点,却在战事前一天被遣了回来,那老妇却声称失踪,这宇文怒涛越来越无法控制了。”
纳兰冲嗤之以鼻,“一个臣子你管不好,你这皇帝当的有够窝囊。”
“所以人家才找的你嘛。”说着便要向纳兰冲身上扑去。
纳兰冲毫不留情地伸脚将他踢到一边,“宫羽翰,别在我面前装,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我在想什么?”双眼充满希夷地望向对方。
“那宇文家世代驻守阿达城,永远是你一块心病,他没造反之前,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你也无法轻易动他,而此时……”纳兰冲轻蔑一笑,“此时,不是你动与不动的问题了,而是你能与不能。”
宫羽翰垂下眼,面容还是那副怨妇相,而那阴霾的眼神顺便被遮住。
他恨,无比的恨,他恨他的老祖宗怎么一点不为后代考虑,留下这么个祸根。异性外爷,手握私家兵马,驻守弹丸之地,哪一个条件不是君王的心刺,而他这可笑的老祖宗竟然单单因为与宇文家族的首代正南王关系好便予了他如此地位,这就是为南秦国埋了一根大大的刺!
就算是首代正南王不造反,谁能保证他下一代,就算是下一代不造反,谁能保证下下一代?宇文家族不除,宇文大军不缴,便永远是上位者一根心刺!而如今,那正南王宇文怒涛又弄了个什么火炮。
那火炮刚刚出现之时,宫羽翰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到那千里之外的阿达城,宫羽翰便夜不能寐,这一根大刺将他搅得寝食难安,唯有灭了他!对,唯有灭了宇文怒涛,他才能安心做这个皇帝。
他与纳兰冲暗地结盟,以苍穹国之势剿灭宇文大军,而回报给纳兰冲的便是与之夹击攻打北漠国,谁知……
宇文怒涛的火炮队竟然愈发厉害,竟然不费一兵一卒便将三国联军几十万人马消灭,真是……太可怕了!这根刺越来越大、越来越锐,并且开始隐隐动荡,如若不铲除,南秦国早晚也因内乱被人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