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伸出手,指尖触碰一面焦黑的墙壁。
【孩子……别怕……妈妈在……】一个母亲最后的安慰。
【启动应急协议……失败……能量核心……】一个工程师绝望的呐喊。
【愿星火……终将……】一个老者最后的祈祷。
无数细微的碎片涌入他的感知,不宏大,不悲壮,却充满了最真实的生命痕迹。它们没有提供任何力量,却像一丝丝微弱的火苗,暂时驱散了他内心的冰冷与虚无。
他们存在过。
他们挣扎过。
他们未被彻底“修正”。
这一点认知,给了他一丝继续存在的锚点。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拖着残破的身躯,在这片巨大的废墟中蹒跚而行。像是一个孤独的收尸人,又像是一个倾听者,收集着那些即将随风而逝的最后回响。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能去哪里。园丁、归档者、还有那恐怖的“纠错”机制,随时可能再次降临。他太虚弱了,几乎失去了所有自保能力。
就在他穿过一个彻底坍塌的拱门时,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让他猛地停下了脚步。
那不是余烬残响,也不是废墟的死寂。
是一种……**观察**。
冰冷。淡漠。带着一种非生命的、纯粹的**好奇**。
这道目光并非来自某个方向,而是弥漫在整个空间,仿佛来自废墟本身,来自那些冰冷的金属和凝固的能量,甚至……来自更底层的规则。
它没有敌意,没有善意,没有任何情感色彩。它只是在那里,**看着**他。看着他这个在绝对毁灭中残存下来的、由无数矛盾构成的、微小的“错误”样本。
韦东奕感到毛骨悚然。这目光比园丁的修剪、归档者的分析、甚至那苍白光束的抹杀更加令他不安。因为它太过……**绝对**和**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