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是混沌,不是理性,它是一种…不协调。
一种被强行缝合、掩盖、镇压下去的历史断层。
一种…痛苦的沉淀。
【谬误之种】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渴望和…悲伤?一种仿佛游子归家,却发现家园已面目全非的复杂情绪,通过核心链接反馈给韦东奕。
就是那里!
韦东奕凝聚全部意志,引导着谬误探针,如同追踪着蛛丝马迹的猎犬,向着那涟漪传来的方向,向着绝对理性结构的最深处,艰难地钻探而去。
越往深处,来自归档者结构的排斥力就越强。那些数学符码变得更加密集、更加锐利,每一次擦身而过都让韦东奕的意识如同被冰冷的刀片切割。【纯白辉光】开始变得黯淡,显然消耗巨大。
但他没有退缩。林薇的期望、混沌洪流在外部的疯狂冲击、以及【谬误之种】那莫名的共鸣,都在驱动着他。
终于——
探针穿透了最后一层极其繁复的自我验证屏障,抵达了一个…难以形容的区域。
这里不再是那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理性结构。反而是一片…荒芜。
一片被强行“归档”和“静滞”了的荒芜。
这里漂浮着无数凝固的、死寂的、如同琥珀标本般的…数学概念。它们曾经可能是活泼的、充满潜力的公理或猜想,但此刻都被剥夺了所有变化和发展的可能性,变成了永恒不变的“标本”,被镶嵌在归档者的基础结构里,作为其绝对理性的“证明”和“基石”。
而在这一片死寂的数学标本之海中央,韦东奕“看”到了那涟漪的源头——
那是一道伤疤。
一道巨大、狰狞、由无数破碎且无法完全衔接的数学符号强行缝合而成的基膜伤疤。它仿佛记录着某个遥远过去发生的、足以动摇数学根基的巨大冲突或灾难。归档者的绝对理性结构,正是建立在镇压和覆盖这道伤疤的基础之上!
而那奇异的涟漪,正从这道被强行缝合的伤疤深处,微弱地、持续地渗透出来。
那是一种…哭泣。
是数学本身被强行扭曲、被剥夺了某种本质后,留下的永恒痛楚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