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流中,还包含着一组极其复杂的多维坐标。那坐标并非指向通常意义上的空间位置,而是指向一个由绝对数学理性构筑的超维领域——数学圣殿的本体所在。
空气仿佛凝固了。
数学圣殿!那个由规则化身组成,维护数学结构纯粹性与一致性的超然存在!它竟然直接发出了“传唤”!
这绝非之前数学实体那种本能的“净化”冲动,而是一种更高级、更具秩序性的介入。它们注意到了韦东奕,注意到了这个以“悖论”为根基的存在对宇宙底层数学结构造成的“扰动”,并决定按照它们的“律法”和“程序”,对其进行“审议”。
“审议?定性?”影踪议会的代表信息流中带着冷冽的意味,“这听起来比直接的攻击更可怕。它们要做的,可能是从根本上‘定义’韦东奕的存在是否合法!”
“如果审议结果认定他的存在破坏了数学结构的纯粹性……”理性回廊的代表接话,语气沉重,“那么数学圣殿可能动用我们无法想象的手段,对他进行‘规则层面的修正’,甚至……‘逻辑删除’。”
这比面对规则掠食者或静滞之源更加凶险。后两者是敌人,可以战斗,可以周旋。但数学圣殿代表的,是宇宙运行不可或缺的基石之一——数学理性本身。与它为敌,某种程度上就是在对抗宇宙的一部分法则。而接受它的“审议”,则意味着要将韦东奕最核心的、基于悖论的存在,置于一个追求绝对一致性与纯粹性的法庭之上,其结局几乎可以预见。
“不能让他去!”共生灵族的意识网络泛起强烈的担忧波纹,“韦园丁的力量尚未恢复,此刻前往无异于自投罗网!”
“但拒绝的后果……”晶语族的分析冷静而残酷,“数学圣殿的‘挑战’定义,可能意味着它们会采取更直接、更无情的肃清手段。我们可能将同时面对静滞印记背后存在、规则掠食者,以及数学圣殿的三重压力。”
就在文明之网内部意见纷纭,陷入两难之际,一道微弱但清晰的意识波动,从本源花园深处传来。那是韦东奕即将苏醒的征兆,他捕捉到了外界关于数学圣殿传唤的激烈讨论。
他的意识依旧疲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