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一早闯去东宫是有些出格了,但效果是好的。男人嘛,尤其是殿下这等身份,身边难免有些花花草草,你若是太过贤惠大度,他反倒觉得理所应当。”
靳夫人轻轻拍了拍林婉清的手背,开始传授心得:“偶尔使些小性子,让他知道你在意,让他费些心思来安抚,这分寸拿捏好了,便是情趣,是张弛有度。你还年轻,偶有出格反倒显得真性情,弥足珍贵。
日后入了东宫,更要懂得如何运用这些手段,既不能失了体统,又要牢牢拴住殿下的心,这其中的学问大着呢……”
靳夫人侃侃而谈,说的无非是如何揣摩男子心思,如何利用嫉妒、撒娇、体贴等手段,在妻妾争斗中占据上风,维持自己的地位与宠爱。
这些话,若是放在前几个月,林婉清或许还会认真听进去几分,甚至暗自琢磨。
但此刻,经历了接待使团的开阔,经历了乌骨银那番话带来的冲击,更经历了今日东宫中那场身不由己的“配合”与赏梅宴上的索然无味,再听母亲这些局限于后宅方寸之地、围绕着男子喜怒打转的“经验之谈”,林婉清心中第一次涌起了强烈的厌烦感。
她垂着眼眸,看着母亲保养得白皙柔嫩、戴着翡翠戒指的手,只觉得那声声叮嘱如同缠人的蛛网,一层层裹挟上来,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母亲的世界似乎永远只有后宅这一方天地,所有的智慧与手段,都是围绕家族和父亲。
可这,真的是她林婉清想要的全部吗?
送走母亲,林婉清缓缓吁出一口气,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任由寒冷的夜风吹拂在脸上,试图吹散心头那团莫名的燥热与压抑。
十一月十日,大临朝会。
金銮殿上,各部依次奏报事宜。然而,当工部侍郎出列,手持笏板,朗声呈报时,却投下了一颗石破天惊的重磅消息。
“启奏陛下,臣工部虞部司郎中日前查验麓山铁矿呈送样本时,偶然发现矿脉之中,似有伴生金银矿藏之迹象!”工部侍郎声音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此非空穴来风,臣等已寻得少量天然狗头金,更有金脉嵌入铁矿矿石之连接体为证!此等样本,确系取自麓山矿脉深处!”
他话音落下,早有内侍将盛放在锦盘中的证物呈送御前。那黄澄澄的狗头金在殿内灯火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而那块嵌着金丝的矿石连接体,更是直观地展示了金银矿与铁矿伴生的可能性。
满朝文武顿时哗然!
麓山铁矿之下,可能蕴藏着金银矿藏?大临已经数十年未发现新的金银矿了!
一时间,朝堂之上如同炸开了锅。有反应迅速的官员立刻出列,满面红光地向皇帝道贺:
“天佑大临!陛下洪福!此乃祥瑞之兆,我大临国力必将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