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没动,手还在裤兜里。他闭上眼,脑子里突然一震,像有根针从太阳穴扎进去,又猛地抽出来。眼前闪过一段画面:一张泛黄的案卷,编号A-0315,标题是“倒卖进口电子元件案”,嫌疑人张德贵,落网时间1982年3月15日,藏匿地点——城南第八废品回收站。
他没睁眼,呼吸却沉了下来。
这不是他学过的知识,也不是他推理出来的。它就是突然出现在脑子里,像一段不属于现在的记忆。
门又被推开。
刚才那位警员回来了,脸色更沉,手里多了份内部通报。
“你说那台机器要炸,有没有证据能证明,它确实处于危险状态?”
“有。”陈默睁开眼,“日志本上写着连续运行记录,你们可以查调度值班表。另外,那台机子的继电器动作延迟已经超过0.3秒,T7变压器外壳温度实测90度以上。这些都不是故障,是系统崩溃前兆。”
警员盯着他:“这些数据,你现场测的?”
“我看了日志,摸了摸外壳,听了继电器声音。”陈默说,“人不如仪器准,但五个感官加起来,也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警员沉默几秒,突然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张德贵的人?”
陈默心头一跳。
他没料到对方会提这个名字。
但他面上不动,只淡淡问:“谁?”
“城南那边有个倒卖电子元件的线人,最近在查。”警员盯着他,“你刚才说的那些细节,跟我们内部掌握的情况……有点对得上。”
陈默明白了。
他们已经开始查了,但还没立案,线索也模糊。他刚才那番话,像一把钥匙,正好插进了锁眼。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说:“张德贵,1982年3月15号,会在城南第八废品站被抓住。他藏了三吨苏联产2AP9二极管,准备走私去港城。案发后,你们从他左脚鞋垫里搜出一张纸条,上面是王振国写的接头暗语,用的是化学显影墨水。”
审讯室一下子静了。
警员的手指僵在笔录本上,像是被冻住。
“你……从哪知道的?”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陈默往前倾了点身子,“你们现在还没立案,但三天后,铁路局会报失一批进口电容,正好是苏联产的C204,跟张德贵的销赃路线能对上。你们顺这条线查,才能抓到人。”
警员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