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论错,再叙叔侄。”
莫姊姝敛衽垂首:“三叔,密信遭截,是侄女之过。”
莫清砚眉头微蹙:“此为一罪,既疑是纵横门人,为何不遣人传口信,或报知家中?偏要动用密信?”他目光扫过她,“二罪,信已泄露,截信之人至今无踪——你何时变得这般不谨细了?”
“三叔,”莫姊姝抬眼,语气沉静,“此乃侄女故意为之。”
“细说。”莫清砚负手转向窗外竹海,竹叶沙沙似在静听。
“飞鹰传的才是家信,而天字号信使遭截非止一次,我早已知晓不妥。那封密信上,只模糊提了秦渊身份——我要的,便是让他名声传出去。”
“继续。”
“秦渊将入朝堂,需有些来历根基,方能让人忌惮。”莫姊姝语气恳切,“他天资卓绝,我盼他能走得长远,莫要折在无谓纷争里。”
“此人何以让你这般看重?”
“三叔稍候。”莫姊姝转身,先朝阁外披甲卫吩咐:“严密巡查四周,不许任何人靠近。”
“喏。”
待卫士领命退下,她走到书架前,左墙轻叩三下,右墙再叩两下,又将中间一摞书简略一推移。
只听“咔”的轻响,书架从中分开,露出内里暗格。
她从中取出两卷文书,双手奉上:“三叔请看,这才是能让莫家兴达的至宝。”
莫清砚接过,缓缓展开细读。半个时辰过去,他面色始终平静,直到看完最后一页,才缓缓合上,闭目沉吟良久。
再睁眼时,已将文书珍而重之地收入怀中,指尖轻轻摩挲着封皮,从现在开始,他打算随身携带,寸步不离,直到交到大哥手中。
“纵横之术,名不虚传。”他轻叹一声。
“是。”莫姊姝垂首应道。
“此次我来议亲。”莫清砚话锋一转,“你且遣人去通报谢山长。”
莫姊姝闻言一怔,面色顿时复杂起来,犹豫片刻道:“侄女……不想这么早议亲。”
莫清砚淡淡瞥她一眼:“此事我已与你阿耶商定,你安心备婚便是。”
“三叔,”莫姊姝蹙眉,语气添了几分执拗,“这是我的终身大事,可否容侄女再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