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仇缓缓从包袱中拿出毛笔,面色不自然道:“秦师弟,你说的很有道理,不知可否再讲一遍,让老朽记下来如何?”
“当然....”秦渊话音未落,忽的被一道声音打断。
“夫君!”莫姊姝微笑着从一旁走了出来,缓缓在一旁坐定,嗔怪道:“阿山刚才喊着腹痛不适,夫君快些去看看吧。”
秦渊看她的表情,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责怪自己又向外人吐露机密,但这也无妨啊,这就像是告诉了你一份实验大纲,但没有具体的操作步骤,你没办法实现。
这老头明显就是动机不纯,公输家向来有阴诡的名声,历朝历代都都潜伏在地下为皇家服务,要说匠人之术和初心,早都不知道抛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要不是皇帝派来试探他身份的,他秦字倒着写。
既如此,漏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算什么,送他去交差便是了。
夫人的面子不能不给,秦渊忙不迭的起身,佯装焦急,告罪道:“先生恕罪,舍妹体弱,我先去看看。”
公输仇强忍住期待,点了点头道:“秦师弟尽管去忙,咱们晚些时候再聊。”
他走后,莫姊姝转回头,目光落在公输仇身上,唇角噙着抹似笑非笑。
“先生,我夫君刚下山不久,世事懵懂,家中这些学问,还得由我这个妇道人家多照看些。方才没能让先生得偿所愿,还望见谅。”
公输仇往前凑了半步,眉头微蹙:“莫小姐何必如此见外?机巧之术在鬼谷门中不过是旁门小道,纵横捭阖在人心钻营,游说诸侯,杂学杂问,偏偏不在这些偏技上计较。既如此,何不将其交予真正需要它的人?夫人放心,若能得此妙法,我必有重谢。”
莫姊姝拿起白玉杯欣赏片刻,淡淡笑道:“我夫君方才所说,大半涉及墨家隐秘,真正属你公输家的学问不过十之一二。这要是传扬出去,少不得要给我夫君惹来祸事。墨家人向来神出鬼没,我可没有十足把握护他周全。”
公输仇闻言反倒笑了,摆了摆手:“夫人也太抬举那群穷酸墨者了,他们那点粗浅的齿轮应用,连精妙二字都够不上,如何能与鬼谷的底蕴相比?单看那青铜牌上的齿轮排布,便知其中关窍。莫说我,便是墨家人此刻站在这里,怕是比我还要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