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巧言狡辩!来人!将这逆臣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太后气得浑身发抖。
姜昭棠终于上前一步,拱手躬身劝道:“太后息怒!此人双腿已然断裂,此刻再受杖刑,恐性命难保!”
太后蹙眉道:“尚未问你,双腿怎会折损?”
赵沛然唇边漾开一抹苦涩,躬身应道:“回太后娘娘,是十皇子殿下亲持木棍所责。上位者之怒,臣不敢不受,唯有恭领。”
太后缓缓颔首,眸中却凝着几分沉厉,深吸一口气道:“哀家今日便教你何为臣子本分!此事本非无解之局,若你能私下禀奏,由宫内酌情处置,既能还石家一个公道,也可避免流言四起。可你偏要闹得满城风雨,将皇家私事公之于众,致使陛下受天下人非议,皇室颜面扫地!你可知,为尊者隐,亦是臣道?维护皇家威仪、稳固社稷根基,方是你身为臣子的首要之责,而非仅凭一腔孤勇,搅动朝局、动摇人心!”
“再者,你今日满口法度,可你当真通晓我大华律例的根本?你口口声声说,皇子犯法,与民同罪,可你去翻翻先祖亲定的律法典籍,问问满朝辅政大臣,哪一条、哪一款将皇子纳入此等约束之中?”
“君君臣臣,纲常有序!你需好好想一想,你是谁的臣子?你手中的权力是谁所授?你维护的,究竟是皇家的江山社稷,还是那芸芸众生的一时怨怼?这天下的生民,便如田埂间的韭菜,一茬割罢又生一茬,从无断绝之虞。可这皇权根基、王朝统治,若因你这等鲁莽之举动摇分毫,便是万劫不复之祸!这个道理,你竟参不透吗?”
“哀家听闻,你至今不过是个代行县令职权的暂代官员,尚未得朝廷正式授命。这般不懂审时度势,顾全大局,若真让你身居高位、执掌重权,还不知要闹出何等祸乱朝纲的事端!”
隋中丞不想再掰扯,皱眉道:“这已经讨论了一个上午,不知陛下和太后是否已有决断?”
姜昭棠缄默不语,缓缓在御座前走来走去。
太后话锋一转,转向御座上的陛下,语气带着几分哀戚:“陛下,哀家倒有一计:发配惩治的旨意照常颁下,只是哀家年事已高,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怕是没几日好活了。想让老十留在宫中再陪我些时日,可好?哀家实在不忍闭眼之时,连孙儿的面都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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