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护卫将两人拖了下去。
客房内恢复了寂静,炭火噼啪作响。陈远独自坐在黑暗中,指腹摩挲着那枚冰冷的铜符。
有了这枚铜符和赵奎的口供,足以将寿宁侯拖下水。但如何运用这份证据,却需要极大的智慧和考量。直接呈报皇帝?固然能重创寿宁侯,但势必引发太后震怒,甚至可能让皇帝陷入两难,导致朝局剧烈动荡。而且,对方既然敢如此行事,必然也留有后手。
若不直接动用,又该如何?
陈远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寿宁侯不过是台前的一枚棋子,他背后那张巨大的利益网络,才是真正的目标。现在掀翻寿宁侯,或许能暂时震慑宵小,但也可能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幕后黑手隐藏得更深。
“或许……可以借此,谈一笔交易?”陈远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用这份足以让寿宁侯万劫不复的证据,换取对方在宣大新政上的让步?或者,逼迫他们吐出更多的东西?
但与虎谋皮,风险极大。
他需要时间,需要仔细权衡利弊,也需要……等待大同核查的结果。唯有自身根基稳固,手握实绩,他才有足够的底气来运用这份血证。
他将铜符小心收起,贴身放好。这是他在京师棋局中,意外获得的一枚重要砝码。
窗外,风雪不知何时小了些,天际隐隐透出一丝微光。漫长而血腥的一夜即将过去。
陈远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冷而新鲜的空气涌入,带着雪后特有的凛冽。他深吸一口气,望向南方京师的方向。
居庸关外的刺杀,未能阻挡他的脚步,反而给了他反击的利器。接下来的路,他走得将更加谨慎,也更加坚定。
“寿宁侯……”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寒芒闪烁,“这份‘厚礼’,本侯记下了。来日,必当加倍奉还!”
天,快亮了。而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朝堂博弈,也即将随着这份血证,拉开新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