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娴被这话刺得一哆嗦,指尖掐进掌心才稳住神。殿内霎时静了静,连皇上都掀了掀眼皮,目光淡淡扫过来。
她忙起身福了福,声音压得低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娘娘说笑了。浣碧怀的是王爷的骨肉,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心酸?许是方才殿角穿堂风过,吹得人有些发寒,才失了气色罢了。”
年世兰却不肯松口,纤手把玩着腕间金钏,叮当作响里添了几分威压:“穿堂风?我方才瞧你盯着甄贵人与浣碧瞧了半晌,莫不是觉得她二人有几分像,才瞧出了神?”
这话让孟静娴脸色又是一白。她原以为自己的心思藏得深,竟被年世兰一语道破。
皇上在旁听着,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哦?甄氏与浣碧像么?朕倒没留意。”
浣碧忙跪下来,额头抵着地面:“皇上明鉴,奴婢蒲柳之姿,怎敢与小主相提并论?许是眉眼间偶然相似,让侧福晋与娘娘见笑了。”她声音发颤,藏在袖中的手却攥得死紧——华妃这是故意要把火烧到她身上。
年世兰瞥了眼伏在地上的浣碧,又转向孟静娴,似笑非笑:“侧福晋觉得呢?是像,还是不像?”
孟静娴喉头发紧,看了看皇上深不见底的眼神,又看了看年世兰嘴角那抹算计的笑,忽然明白过来。无论像与不像,此刻她都不能说实话。
她勉强挤出笑意,欠身道:“许是臣妇眼花了。浣碧姑娘瞧着温婉,甄贵人自有风骨,实在不相像。倒是娘娘您,风姿绰约,才是宫里独一份的呢。”
年世兰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转向皇上笑道:“还是侧福晋会说话。皇上您瞧,这府里的人,心思就是活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