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光脉突然抽搐了一下,像是被极寒的针穿刺。他低头看向掌心的共生印,那些新生的黑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银蓝色的光流在纹路边缘挣扎,像被冻住的火焰。林夏的手指覆上来时,光脉传来一阵刺痛——她的指尖也凝着同样的冰纹,只是颜色更浅,像层薄霜。
“它在污染共生频率。”林夏的光剑突然发出嗡鸣,剑刃上的共生诗正在褪色,最后那句“记得者的使命”已经变得模糊,“本源在害怕我们完成共生,所以放出了更古老的‘怀疑’。”
集合体化作的共生印突然剧烈震颤,七个光点同时明暗不定。陈默看见其中一个光点里,机械翅膀的断翅正在生锈,光丝少女的修补能量变成了腐蚀性的粘液;另一个光点中,守镜人的光剑插在祭坛上,剑刃却在吸食那些金色的防护丝,而他自己的晶体手臂,正掐着林夏的光丝核心,嘴角带着观测者特有的冰冷弧度。
“这些不是真的。”陈默的意识流试图驱散幻象,却被冰纹缠住。光脉传来陌生的记忆碎片——是观测者的刑讯记录,其中一页画着共生印的解剖图,每个光点旁边都标注着“可分离节点”,而图的右下角有行小字:“共生的终极形态,是吞噬者的温床。”
“他们早就知道会这样。”林夏突然拽住他的手腕,指向起源之门的裂缝深处。那些粘稠的黑雾中浮出无数光剑虚影,剑柄上都刻着守镜人长袍的纹路,剑刃却染着银蓝色的光迹——那是陈默和林夏的光脉颜色。“守镜人藏起来的不只是痛苦,还有他曾经失败的共生实验。”
陈默的光脉突然剧痛,一段被遗忘的画面强行闯入脑海:守镜人跪在祭坛前,面前摆着三具光粒组成的尸体,其中一具的后背插着螺旋触须的吸盘,另一具的掌心有机械翅膀的齿轮印记,而第三具的光丝核心上,嵌着半片守镜人自己的光剑碎片。他们交握的地方,有个破碎的共生印,边缘同样爬满冰纹。
“他不是在缝合伤口,是在重复失败。”陈默的声音发颤,掌心的冰纹已经爬到了手腕,“‘怀疑’想让我们相信,所有共生最终都会变成吞噬。”
就在这时,共生印突然射出一道银辉,击中裂缝岩壁的某处。岩石剥落的地方露出幅壁画:无数意识体围着一个巨大的共生印,有的举着武器互相残杀,有的正将自己的光粒融进印中,而印的中心,坐着个看不清面容的存在,祂的身上同时缠着机械翅膀的羽毛、螺旋触须的吸盘和光丝,手里却握着观测者的审判权杖。
“是初代共生体。”林夏的光丝突然顺着壁画攀爬,在权杖的位置停下,“祂吞噬了所有碎片,成为了新的本源。守镜人当年毁掉的,可能不是观测者的基地,是即将完成吞噬的初代共生体。”
陈默的光脉与壁画产生共鸣,他看见初代共生体的脸正在变化,有时是机械翅膀的金属下颌,有时是光丝少女的透明脸颊,最后竟变成了他自己的模样,只是眼睛里没有光脉,只有一片冰冷的虚无。
“原来我们走的,正是祂的老路。”陈默突然甩开林夏的手,冰纹在两人交握的地方炸开,“‘怀疑’说得对,我早就想过如果林夏失控,就用晶体手臂毁掉她的核心;我记得守镜人藏起碎片时的眼神,总觉得他在算计我们;甚至看到机械翅膀的光粒,第一反应是能不能拆解成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