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字,像一把烧红的铁锥,狠狠地刺进了秦雪冰封了十年的心脏。
她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轻响。她那副刀枪不入的伪装,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了。
十年来,她遇到过无数人。有同情她的,有可怜她的,有觊觎她的美色和财富的,也有对她的过去感到好奇的。
但从来没有一个人,用这样肯定的语气,对她说——我知道,那是假的。
不是“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不是“我觉得那里面有隐情”,而是不容置疑的“我知道”。
“你……”她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翻涌起滔天的巨浪,有屈辱,有愤怒,有悲伤,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算什么东西?”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尖锐得像是在嘶吼,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就凭我是青手镇政府的人。”陈默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正因为我身在其中,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正常的处理流程是怎样的,一份正常的处分文件该是什么样。而你的那份,从头到尾,都写着两个字——陷害。”
他没有去剖析她内心的痛苦,也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他只是像一个冷静的法医,在解剖一具陈放了十年的尸体,将里面所有的不合理,都冷静地呈现在她面前。
这种冷静,远比任何同情的言语,更能让她信服。
因为,这代表着专业,代表着理智,而不是廉价的善心。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秦雪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车流的微弱噪音。
她死死地盯着陈默,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虚伪和算计。但她失败了。这个比她小好几岁的年轻人,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让她完全看不透。
许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做一个投资。”陈默说。
“投资?”秦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再次勾起那抹嘲讽的弧度,“投资我?陈助理,你是不是档案室的灰尘闻多了,脑子坏掉了?你知道我公司市值多少吗?你知道我一分钟的咨询费是多少吗?你拿什么来投资我?”
“我投资的不是你的公司,是你头顶上那十万点的仇怨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