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明天,不是后天,不是王允说的什么良辰吉日。
就是现在。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草原上的野火,再也无法扑灭。他感觉自己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饿狼,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他的脚步却依然沉重,仿佛能踏穿楼板。
岳父大人……
他在嘴里咀嚼着这个称呼,心中涌起一阵得意。王允已经答应了,她就是自己的了。可一想到还要等,他就心烦意乱。
他走到兵器架前,拿起那杆心爱的方天画戟。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稍稍冷静了一些。他甚至想过,干脆现在就点起兵马,冲进司徒府,直接把人抢回来。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王允如今是他的“岳父”,不能用强。
吕布烦躁地将画戟往地上一顿,沉重的戟尾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必须再见她一面。
对,再见她一面,跟她说说话。哪怕只是看她一眼也好。
这个想法让他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他等不了,一夜也等不了。
天刚蒙蒙亮,宿醉的头痛还未完全消退,吕布已经翻身而起,唤来亲兵,换上了一身新的锦袍,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便骑上赤兔马,直奔司徒府而去。
他为自己的冲动找了个完美的借口——昨日饮酒过量,未曾与岳父大人商议清楚聘礼的细节,今日特来补充。
赤兔马快如闪电,晨曦的微光刚刚铺满长街,吕布高大的身影便已出现在了司徒府的大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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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门的守卫看到去而复返的温侯,吓了一跳,连忙一边派人飞奔进去通报,一边点头哈腰地将吕布迎了进去。
此时的王允,正双眼布满血丝,一夜未眠。他刚刚与几个心腹商议完对策,决定让貂蝉抱病,再用妆容弄得憔悴一些,言语间也装作粗鄙,以期能打消董卓的念头。
就在他心烦意乱,准备去后院交代貂蝉时,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老……老爷!温侯……温侯又来了!”
王允脑子里“嗡”的一声,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这个莽夫!这个蠢货!他来做什么!
“快!快请到偏厅奉茶!稳住他,就说我……我偶感风寒,稍后就到!”王允急声吩咐,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董卓随时都可能来,吕布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堵门,这要是两人撞见了,那可就不是连环计,而是修罗场了!
王允匆匆整理了一下衣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步走向偏厅。
“哎呀,奉先我儿,何事来得如此之早啊?”人未到,王允爽朗的笑声先传了进去。
吕布正不耐烦地喝着茶,一见王允,立刻站起身,大步迎了上来:“岳父大人!孩儿是来与您商议聘礼之事,昨日……”
“不急,不急。”王允一把拉住他的手,将他按回座位上,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聘礼之事,你我翁婿之间,何须如此计较。倒是你,脸色不太好,可是昨夜没歇息好?”
“岳父大人,我……”吕布哪里是来谈聘礼的,他眼神不住地往厅外瞟,急切地问道,“蝉儿……她,她可起身了?”
王允心中暗骂一声,面上却叹了口气:“唉,说来也怪。这孩子昨夜受了些风,今日一早便觉头晕体乏,正在房中歇着呢。大夫说,不宜见风。”
“病了?”吕布一听,顿时急了,噌地站了起来,“严重吗?我可否去探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