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指尖的骨针“叮”地坠进沙里。
七盏蛊火在七处地脉节点次第亮起,幽蓝光焰顺着地下暗河连成锁链,将整座岛的风水锁成铁桶。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喉间低吟渐歇——守心阵成了。
断崖中央,苏月璃抱臂的手紧了紧。
海风卷着海腥味灌进领口,她却只觉掌心发烫。
父亲遗留的考古笔记被她按在胸口,最后一页那团模糊的墨迹像团活物,在她指腹下隐隐发烫。
“阿蛮,阵心温度够吗?”她突然开口,声音比海风还轻。
“够。”阿蛮没回头,盯着最东边那盏蛊火,“蛊火里掺了雪狼的本命血,烧得穿千年怨气。”
苏月璃低头,指甲深深掐进笔记本封皮。
这是她翻遍父亲所有遗物找到的最后线索,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考古日志,直到刚才她用楚风给的“破妄灵瞳”残光扫过——墨迹下竟藏着一行褪色的小楷:“吾女若遇楚姓盲者,代我交此物。”
“楚姓盲者。”她念出声,喉咙发紧。
父亲早逝,她从未听他提过这号人物,可“楚”这个姓,此刻正像根细针扎在她心口。
子时三刻的海风突然转了方向。
苏月璃深吸一口气,指尖抚过笔记封皮上的铜扣——和她颈间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她突然扯开红绳,将两枚铜扣并排放在掌心。
月光下,扣身暗纹竟缓缓转动,拼成个“誓”字。
“原来如此。”她轻声笑了,眼底却泛着水光。
血烛阵突然“噼啪”炸响。
苏月璃手一抖,笔记本掉进了跳动的火焰里。
不是普通的燃烧。
火苗瞬间窜高丈许,橙红中透出诡异的青金。
她后退半步,瞳孔骤然收缩——火光里浮起画面,是父亲年轻时的模样。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站在归源碑前,碑身裂缝里伸出只骨节嶙峋的手,按在他额头上。